“啊?”林延寿大惊,忙上前一步,“赵学弟从哪里探得题目的?”
陆仲晗连忙出声阻止,神情严肃,“……君正,此等事怎可妄言?莫非忘了正德年间,唐解元公地教训了么?”
赵君正摸摸鼻子,干笑两声,“实是看林学兄太过刻苦,与他说个笑话儿解解闷罢了”
科考舞弊之事,干系重大,哪怕是一句话无心玩笑话,若被有心人听去,便可松松地断绝科举之路。
陈尚英连忙往四处看过,幸好刚过午后,七月正热,游人稀少,此时林间只有他四人。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陆仲晗又正色叮嘱几句。方看向林延寿,自到小班之后,才晓得此人是如何好学,尤其考期临近,愈发整夜攻读,只是,愈是这般紧张,反而不利考试。
低头思量片刻,笑道,“骑射书算律,五事试虽非至关重要,却也是要考地,我等此时去校场,练习骑射,如何?”
“好”陈尚英抢先拍手笑道,“近日背书,脑中混沌不堪,且去校场活动活动……”
赵君正自是没意见,拉林延寿,“林学兄,所谓劳逸结合,走,随我们同去,且放松一会儿……”
林延寿虽有些不情愿,却耐不住三人劝说,遂跟着到山脚下的骑射场而去。大考临近,清源书院的功课却暂时松了起来,每日上午仍是正常授课,下午却由学子自行安排。
他们到时,正有两个学子正在校场之中比试,围观众人,不时发出叫好声。
赵君正挤到里层,扫了一眼,满目不屑,回来与几人低声道,“……是那姓汪地。”
陆钟晗微微抬起下颌,看那场中长衫玉带翠玉簪地男子,纵马扬射,嗖嗖嗖三声,三箭破空疾射向二十步开外地箭靶,守在箭靶处地一人,连忙过去查看,高声喊道,“三箭全中,皆近靶心……”
“……好汪学兄不亏为国子监生,骑射之精,实叫我们羡慕……”有人大声叫好。
“这汪颜善确实刻苦,早先在咱们书院,立射尚射不准呢……”有人小声赞叹。
“……若是我能选入国子监,我也自然刻苦……”有人语气含酸。
“你……你能选入国子监,可有汪兄的手段和有钱的岳家?你们瞧瞧他现如今的穿戴,比咱们书院的富家子弟还阔绰……”有人立时反驳嘲弄。
“汪兄确实有先见之明听闻早先订亲的那位苏家小姐,现如今得了个赛天仙的浑号……还是现今的夫人合意……”
“哈……你们不知罢”早先和汪颜善一行,在山上见过苏瑾的男子插话道,“……现今的夫人虽家中有财,如何比得过那苏小姐的美貌?汪兄酒醉曾言,若能中得举子,要去苏家提亲,娶她做小咧……”
在等候管事牵马的空档,前面的议论声不断传来。林延寿气愤,上前大声喝斥,“……休得胡说”
赵君正和陈尚英则同时看向陆仲晗。他神色如常扫过方才说话的几人,转身向牵马而来的管事儿走去。
拱手行礼之后,一手按马背,借力翻身而上,引来几声叫好声。
他驱马到方才说“浑号”与“娶小”的二人面前,居高临下,含笑拱手,温雅有礼,“张兄、不才兄,久闻二位骑射超群,可否讨教一二?”
这二人微怔。陆仲晗到书院这一年间,极少见他来骑射场,再观这人气度,都私下他是个只会读书的地,却不想今日竟然主动讨教。
赵君正和陈尚英却兴奋起来,相对而笑,这可是自他来书院之后第一次发怒如此好戏怎能错过?
况且以这陆仲晗的才学,与他言谈中流露出的点点滴滴,定然是个久在书院就读地。因徽人行商,富者众多,对书院的捐建更是不遗余力,师资雄厚,箭术受过名师指点也有是可能地。
连声起哄道,“……正是,张兄、不才兄射艺超群,今儿也叫我们开开眼界……”
众学子听得后面起哄,有好事者也围将来,跟着起哄。
张姓学子有些莫名其妙,再看林延寿的面色,似是有些明白了,这陆仲晗是要替林延寿出头?有些不快,却不肯在众目睽睽之下退缩认输,拱手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那位刘不才更是生性好胜,当下便痛快应下。
随即有好事牵了两匹马来,众人让开场地,三人驱马进场。
“张兄、不才兄先请”陆仲晗接过弓箭,随意将箭矢搭在弦上,转身向二人道。
如此轻敌的神态让这位张姓学子和刘不才更加恼怒,两人扫过看围观好事学子的面色,驱马到二十步开外,先后搭弓而射。
“嗖嗖嗖”
“嗖嗖嗖”
六箭先后射出。
那边又围了好几个学子,一齐上前验看,扬声喊,“张兄三箭全中,一箭近靶心……不才兄三箭中两箭……”
学子们的骑射水平自不能与军士相提并论,如此成绩便也算不错了。
人群中发出几声短促赞叹,便看向陆仲晗。此人来书院时间不长,家世成迷,平素相熟的只有赵陈二人。又因与姚山长关系亲密,学子们对他实是好奇。
“陆学弟好兴致”汪颜善驱马上前,虽是笑着,却掩不住眼内复杂的情绪。姚山长的亲近爱护……手到擒来地院案首……以及将要到来的乡试……这人会是自己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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