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闻人渊是她十多年来初次出谷后独自医救的第一个人,就连所用的药物也几乎都是由她亲手调制。尤其是在秋绮枫往汤药里加了蛇胆汁那事之后,她更不敢假手他人。
看来她这些年来修习的药理与医术还是挺管用的。
“刚好我早起熬了药,这就去端来,少侠先回屋坐会儿吧。”颜烟本想继续维持自己淡然的模样,然而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笑着走去端药。
闻人渊见她脸上流露出的高兴,包括之前他中蛇胆之毒时对他的担忧,实在不像伪装,决定最后试探一番。
颜烟端药回来,见他仍站在门口,顺手将药碗递给他,不忘提醒一句:“小心烫。”
他装作手上无力,在接过碗的一刹将它从手中滑落。
颜烟轻呼一声,刚放开的手紧随而上,想去接那碗,刚触及边沿就被溅出的药汤给烫到了,又缩了回来,往后跳了一小步。
她看着碎成一地的瓷碗和药汤,只觉纳闷。
怎么他吃药这般费碗?
闻人渊得出了结论,看她手上无甚力道,闪避动作亦如常人,确实不会武功,只是直觉反应较敏捷一些,不由得暗自称奇。
现在看她低头轻吹着被烫红的指尖,他没由来地泛起歉意:“抱歉,在下没拿稳,颜小娘子没事吧?”
颜烟不知是在试探她,看向闻人渊,摆手道:“无妨,重伤之人手脚乏力也是常有的。”
好在这一锅汤药是分三次服用的,现在再去端一碗就行。
闻人渊坐在外间的桌边,看着颜烟收拾完地上的碎瓷片,重新端来一碗汤药放在桌上,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颜烟不明所以地停了动作,奇怪地看着他。
闻人渊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唐突了。
真是奇怪,他向来言行谨慎,可自从受伤醒来遇见颜烟,就时常因不设防而说错话。
他的伤是在胸腹处,不是在脑袋上。
现下他只能找别的话来遮掩过去,不过正好顺带问出他的问题:“在下只是觉得女孩家修习医术的并不多见,而颜小娘子医术如此精湛,敢问师承何处?”
颜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家师乃是谷仲仁。”
“可是那位江湖人称‘圣手医仙’,能起死人肉白骨的医仙谷谷仲仁?”闻人渊很快就从记忆中找出一堆相关信息,反问她以求证实。
“师父原来这么有名吗?”颜烟间接肯定了他的说法。
“原来颜小娘子是医仙谷弟子。”闻人渊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彻底不再有所疑虑,“实不相瞒,在下此行正有要事需找医仙谷主。”
医仙谷弟子出谷之事在罗常贤的那封密信中有所提及,现下正好作为印证。
且不知为何,与之一同被提及的竟有魂曲一事。
“什么要事?”颜烟突然对他有了提防。
这医仙谷既是门派名,也是山谷名,皆因谷仲仁隐居那片云山雾谷中而得名。谷中之人人在谷主的教导下,多擅长医术,皆以悬壶济世为己任,虽不常出现在外界,但出现便是救死扶伤,在江湖中所流传的更是难得的善名。
医仙谷所处之地常年云雾缭绕,其所在一直不被外人知晓,清楚如何出入的就只有谷仲仁及其三名弟子,还有几位因无处可去而被收留在谷中的人。
那些人多因身体残缺或畸形而被世人排斥,自然不愿泄露这世外桃源的所在。
而且就算知道出入口所在位置也无用,谷中处处是机关阵法,贸然进入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除此之外,也有的是法子对付那些闯入者,就像颜烟选择救治闻人渊那般,并非妄自托大,而是早就准备好了后招,以防生变。
不过,她不敢说自己在给闻人渊疗伤时,对他下了某种极为隐蔽的毒药。
这毒对身体伤害不大,需要特殊条件才会被激发,她打算等确认过他对自己以及医仙谷无害后,就给他解了这毒。
医仙谷如此小心谨慎阻绝外人进入,为的是保护谷仲仁多年前得到的一部被称为《魂曲》的玄妙曲谱。
颜烟身为医仙谷弟子,必然要防范一些想强闯医仙谷抢取曲谱之人。
闻人渊见她误会,言辞愈发恳切:“颜小娘子误会了,确实有要事相告。此事是家父交托在下办的,有封信要交与他亲自查看。家父名信,字伯义,小娘子可曾听说过?”
“闻人信……闻人伯义……”颜烟想着这字和师父的名字像有几分关联,先是摇头,很快又瞪大了双眸,“令尊与当朝太傅同名同姓?”
虽然她此前一直深居谷中,但杨留师兄时常出谷,总会给她和秋绮枫带些新奇玩意儿和江湖话本回来,是以她从这些用以打发闲暇的话本中知道不少外界之事。
不过杨留挑的话本特地避开了有关医仙谷的,免得尴尬,以至于她并不了解医仙谷在江湖中的盛名。
“……正是家父。”闻人渊有些无语。
但他此前也是从字上猜测自己父亲与谷仲仁或许是兄弟,更何况两人的确相识。
闻人信却从未对他提及自己有兄弟,从颜烟的反应看,谷仲仁也从未和别人提及过闻人信。
颜烟正在考虑自己以后对他应该行什么礼,却又听他补充道:“家父让我届时去义乐城附近找一位叫张大河的人,说他能带我去医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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