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一愣,这随意找个话题倒是提起崔子恪的兴致了。
“我那熟人名叫赵冲,大人怎么问起他了?”
崔子恪暗暗记下名字,嘴上随口敷衍:“没什么事情,只是听你说,感觉那人有些本事。县衙里的捕快中有两个年岁到了,如今准备提拔些新人。”
“哦,这般好差事,若赵冲知道了,肯定会好好表现,感恩戴德。”宋梨没在乎崔子恪的敷衍,虽然作为言情男主,他有着一切优秀品质,但很明显,崔子恪也是个有大男人主义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若他没有半点瑕疵,宋梨还不知道怎么使力呢?买院子已经把银钱花完,总得好好讨好上司,才能有款项进账。
崔子恪:“嗯。”
又说了会儿小话,在红杏和青竹的伺候下用完晚饭,崔子恪带着宋梨去院子里赏月消食。
直到夜深,崔大人才放下矜持,同宋梨一起颠鸾倒凤。恰好宋梨这些日子练瑜伽,身子愈加柔软,陪着崔大人做了好些羞人的姿势。
崔子恪领着全县富商去宋家酒楼开大会的时候,宋梨也带着红杏去看热闹。
昨日陈曼娘已经住进新院子,宋梨又和赵冲见了一面,他身边只跟着赵小姑娘,没见他爹娘。
赵冲对着她又感谢一遍,宋梨稍加思考,便想到崔子恪应当是给他安排了事情。虽然是无心举措,宋梨还是承了这份情。
毕竟她要了赵冲的小妹,闺名叫做翠羽的小姑娘,去帮着照顾陈曼娘。
临近午时,崔子恪才从宋家酒楼里出来,他身后领着大腹便便的富商们。
墨竹早就从府衙里运来一辆马车,车上装着一坨大东西。宋梨也不知道是什么。而赵冲,正领着瓦子街的住户们赶来,在宋家酒楼外围了一大圈。
宋家酒楼外非瓦子街的居民不明所以,但也愿意跟着凑热闹,一时间,人头攒动,连宋梨看热闹的小茶摊都挤满了人。
青竹手上拿了个大锣,大声敲击,止住周围吵闹的声音。
“各位乡亲们,”崔子恪往前站了一步,声音用力:“我是六安县的县令崔子恪。今日让大家前来,是有件大喜事儿想要告诉大家。”
他身后的富商不明白为什么崔子恪召集了这么多的人是干什么?他们只感觉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在富商中领头的一位山羊胡子老头,此刻面色沉下来,他扫视一眼周围的人群,很轻易发现了不妙之处。
这里的围观群众竟然少有南大街主街的人,竟几乎全是瓦子街那群破落户!
“本官自幼在六安县长大,如今学成回来能够报效乡里,实属倍感荣幸。”崔子恪先说了几句漂亮话。
“但是,本官深感自身实力不够,十分苦恼于六安县的发展。而如今,”他抬高声音:“现在不一样了,今日我与众位慷慨的良商们已经商议好了,他们愿意拿出银子来帮助六安县的发展,来让六安县变得更好。”
“好,好!”赵冲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周围的人立马扯着嗓子吼。
崔子恪给了墨竹一个眼神,墨竹会意,直接掀开红绸布,露出下面一块功德碑。
“当然,也不能让良商们的善意仅仅停留在表面,本官特意立了这块功德碑,上面已经写好了各位的名字,以后还会刻上他们捐赠的银钱、物品。我们不能让一点点善意被浪费,即使是一两银子,我们也应该牢记于心。”
“以后,这块功德碑会树立在六安县正中央的广场上,让每一个六安县的人都记住这些为了县城变得更美好而做出贡献的人们。”
看到功德碑,再听着崔子恪的话,一群富商心中的不安终于落到现实,心都凉了半截,崔子恪太狠了。
在宋家酒楼,他先是提到税收,再说了六安县如今的军力情况,说的一群富商一愣一愣的,不知他要表达什么?
这会儿,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崔子恪早已经查明了他们偷税漏税的情况,只是苦于不好正大光明的让他们交出钱来。如今这一招收拢人心,让他们吃了多少不得不吐出来,不然的话,县衙的军士可不是吃素的!
原以为当初红袖招里的崔子恪不过是个青涩的愣头青,可以让他们随意对付,如今他直接露出獠牙,狠狠地从他们这些自大的人身上咬下一坨肉。
“大人说得对!大人说得对!”
这一次不需要赵冲再领头,所有人都齐齐地支持着崔子恪的说法。
他们并不是觉得崔子恪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只是觉得他的做法能让这些脑满肠肥的富商们大出血,这就行了。
宋梨简直要为这一番操作狠狠鼓掌,她仅仅提供了简单的思路,崔子恪却能够完善成这般模样。尤其是这功德碑,这些富商们谁敢拿钱少了?
瓦子街并其他住户一片欢欣鼓舞,富商们的脸色全然灰败。
崔子恪独自一人站在空心地带,他的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眉眼上扬。金色的阳光撒下来,长身玉立,一片写意风流之色。
宋梨看着怔愣一瞬,又在阳光的照射下迷住眼,拾起绢帕放在眼前遮住了远处的人影。
成功的男人无疑有着吸引人的魅力,但可惜,宋梨和崔子恪至始至终处在不平等的地位上,宋梨的心动就像一株微弱的火苗,风一吹就散了。
宋梨在心里自嘲,她也不过是普通女人,对自己的初次总是有着美好的滤镜,甚至这般轻易地流露出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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