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紧贴车厢,飞快搜寻谢钰的身影,然而视野受限,最终一无所获,唯有安慰自己,那人武艺超凡,谁出事都轮不到他出事。
可李明琅转念一想,谢钰前不久才因一出苦肉计而伤了左臂,也不知他一只手能否应敌?
她忧心如焚,心头直打突。
金乌弩的望山瞄准一位与杨汾缠斗的壮汉,李明琅咬紧牙关,扣下悬刀。
赤红箭簇如燃烧的火星般骤然飞向那人的后心口。
只听嗖的一声,壮汉应声而落,杨汾朝紫檀金车的方向张望,焦急地冲李明琅比一个手势,让她躲好。
李明琅不敢去看那壮汉死了没,心脏砰砰直跳,血液如潮汐一般轰然涌向天灵盖。
她咬紧嘴唇,藏在矮几后,心头估算着外头的情况。
敌多我少,对面少说有数百人,而谢钰让剿匪的官军先行回京复命,此时带在身边的均是郡王府的亲信,总共不出百人,且有大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幕僚。
就算谢钰的护卫人人力能扛鼎,勇冠三军。外头那些人,哪怕用车轮战,拿命来填,也能耗死他们。
正值战况焦灼之时,李明琅忽听得车窗外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总算来了。”
她扑到窗边,想问谢钰你怎么样,可又不想显得过于在意和担心,那会叫谢钰翘尾巴。
李明琅以袖掩嘴,轻咳一声,凉飕飕问一句:“喂,你还好么?”
谢钰撩起车帘,乍然看到李明琅眸光柔媚,眼底尚未掩去忧虑,不由怦然触动,这几日赌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当家亲一口就好了。”
李明琅嗔怒:“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轻浮!……唔。”
瞬息间,谢钰骑在马上,隔着窗棂拉过她的小臂,欺身过去,吻在唇珠。
李明琅双颊烧得发烫,手忙脚乱推开他,抬起肩膀抹一抹嘴唇。
“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咱们打不过,又该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你死在这儿……”
谢钰淡然回应:“放心好了,在下还要与当家的子孙满堂,长命百岁呢。”
还来不及对谢钰的厚脸皮表示震惊,李明琅就感到紫檀金车一阵颤动,似乎有千军万马踏在地面上。
前方狼烟四起,与郡王府护卫们打作一团的蒙面人们讶异地停下。
领头之人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忽而脸色遽变。
“糟了,他们有援军!快走——”
可是一切已然来不及了。
从肃州方向奔袭而来的兵马,将那群蒙面刺客团团围住,后方弓兵登临高处,拉紧长弓。
“清河郡王,属下乃肃州守备吴岸山,特奉六皇子殿下之命前来救援。”前方着灰袍黑甲的壮年男子扬声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肃州兵马数倍于刺客,呜呜泱泱的人头叫人看了腿栗股栗。
斗志已失,再负隅顽抗也没有拼死一搏的勇气。
不出一盏茶,那群半路杀出来的刺客就纷纷放下刀兵,滚下马,双膝跪倒在地。
“郡王殿下,吴大人,小的们也是迫不得已啊……”领头的刺客一把鼻涕一把泪。
谢钰单手御马,冰轮剑早已收起背在身后。他一身利落劲装,白袍银甲,月白的腰封更显得他猿臂蜂腰,英姿勃发。
他睨刺客头子一眼,不咸不淡道:“刺杀钦差大臣,乃是死罪。谁派你们来的?”
不待刺客们回应,谢钰勾一勾嘴角,又道:“让我猜猜,是滇西王,对么?”
领头的刺客如同生吞一只□□,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我不会当场处置你,但请你回去告诉滇西王,这一出我记住了,多谢王叔的关照。”
见谢钰当真没有动手的意思,刺客们屁滚尿流地骑上马四散奔逃。
紫檀金车内的李明琅这才明白,或许,谢钰早就知道滇西王会在他们前去肃州的路上设伏,才会早早跟代天子巡狩到肃州的六皇子讨要援兵。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将与滇西王的矛盾摆在明面上,滇西王不仁,那就休怪他谢钰不义。
只是,李明琅想不明白,谢钰明明是九皇子的表哥,为什么要跟六皇子示好?
以谢钰的性子,他应当与前世一般,扶植九皇子登基,成为摄政王执掌天下大权才是……
一切都变了。
从她亲手杀掉滇西王手下作恶多端的军师吕飞白起,天下大势业已发生了改变。
额角的青筋噗噗直跳,李明琅揉一揉胀痛的太阳穴。
下一瞬,车帘被人掀开,碧游登上车,看李明琅连一丝油皮都未蹭掉,适才长出一口气。
尽管折损了几个护卫,车队在肃州守备吴岸山的护送下,平安向北驶去。
甫一进城,谢钰就被六皇子的人叫去,留下杨汾和碧游,跟哼哈二将似的跟李明琅寸步不离。
人生地不熟,李明琅纵然有逃跑的心思,但也一时找不到方法。
六皇子比滇西王地道些,给郡王府的人腾出一座大园子,李明琅则被安置在与谢钰院子一墙之隔的绣阁内。
她曾经在云湘城的颜府,看过颜青女住差不多的屋子。
这座绣阁约莫是这户人家闺阁小姐的住处,比颜青女的阁楼还要宽敞些,但总体格局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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