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将她扶起来,和风细雨中带有一丝宠溺:“云湘县君,还不快给宫里的公公包个荷包,府里的丫鬟小子们也等着您的赏赐。”
第69章 云湘县君
喜悦和迷茫纷至沓来。
李明琅讶异地望向谢钰,不出所料看到那人环抱双臂,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
临州剿匪一事,她再有天大的功劳,也极难获得正儿八经的封诰,县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少不得谢钰居中转圜。
“为什么?”李明琅不解。
谢钰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发髻,将纠缠到一处的珍珠桃花步摇理顺,吩咐手下开库房给传圣旨的大太监包一封厚厚的礼金,再给阖府下人散礼钱相庆。
定亲王妃听得直酸倒牙,又没可奈何。
自谢钰从滇西回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主意愈发大。她管不了,也不敢管,只能瞧着谢钰尚未把人迎进门,就胳膊肘往外拐,大开王府内库讨美人欢心。
正月十五,是李明琅正式入宫请赏的日子。
外头天仍是乌漆嘛黑时,碧游泼一碗冷茶浇灭碳炉,叫醒李明琅。
“我不想起……”
李明琅惫懒地趴在床头,见十来个丫鬟鱼贯而入,手捧丁香紫祎衣,茜红罗裙,还有一应首饰头面,将她团团围住。
“诸位姐姐,这都是我要穿的?”李明琅腾地坐起身,咽一口唾沫。
县君大小也算是个命妇,朝服里三层外三层,全穿在身上那人跟披了身铁甲也差不离了。
侍妆的丫鬟们把李明琅牵到铜镜前,而后三下五除二把她寝衣脱去。李明琅捂着胸口吱哇乱叫,奈何双拳敌不过众手,只得配合她们为自己梳妆打扮。
一炷香后,谢钰走进临水小院,就听得李明琅吸气捂肚子叫苦。
“这缠丝莲花纹的腰带是铁板做的吧?我都要喘不上气了。”
谢钰勾起嘴角,跨过门槛,屋内倏地一静,香风弥漫。
只见李明琅浑身的珠光宝气,如同贝母朦胧生光,妩媚却不俗艳,又与平日里潇洒闲适的打扮不同。
他不自觉地走向前,指腹抹一把李明琅鬓角的妆粉,凑到鼻尖嗅了嗅。
李明琅臊得面上发热,一下拍开谢钰的手,道:“我都跟她们说了,戴这样多钗环手钏,暴发户似的,要叫人笑话。还把脸涂得煞白,跟鬼一样,难看死了。”
谢钰无视她往旁边退却几步的举动,执起染过蔻丹的手,低声安慰:“好看的。”
噫,李明琅撇嘴,斜他一眼。
满嘴甜言蜜语,什么瞎眼的话都能昧良心说出口。
定亲王府离宫门不远,一行车马候在宫门口时,大小官吏、宗室们的马车已绵延两条街,冠盖相望,香风袭人。
天刚蒙蒙亮,朱红铜钉的左右两个小宫门大开,内外命妇与官员们分作两列,各自去后宫和前朝领宴、拜见。
李明琅一步不错地跟在定亲王妃身后,层叠的头面压得她脖子生疼,北风刮过面颊,跟针刺过铅华似的,刚上过不久的妆粉已开始龟裂。
“拿去。”定亲王妃看不过眼,借着宽袍大袖遮掩,递给她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绒布。
李明琅接过,只觉手心湿润,抬起手嗅了嗅,是玫瑰油的香气。
“多谢王妃。”她赶忙将绒布捻在指尖,往脸上敷了敷。
“不必言谢。”王妃嘴唇翕动,仿若无声,“你是定亲王府带出来的,自然代表王府的脸面。”
李明琅颔首:“那明琅尽力不给王妃丢份。”
见她大言不惭,把定亲王妃气了个仰倒。
正阳宫外,命妇女眷们按品级给皇后跪拜请安。李明琅的县君为五品,排在队伍最末,脸都给吹皴了。
有中宫女官盯着,跪在后头的贵妇人们虽对面生的李明琅十分好奇,但都只敢以眼风交流。
落在李明琅装扮、容貌上的目光若有实质,仿佛只要她行差就错分毫,就能被当作笑柄拿捏十年。
李明琅垂下眼睫,努力忽视周遭带刺的视线,心里烦闷,但更多的是疲惫。
“宣云湘县君觐见——”正阳宫门前的小太监吊起嗓子来,如同叫早的公鸡。
李明琅杵着冰凉的汉白玉砖,缓缓站起身,膝盖骨绵延酸软的寒意。她跟在同品级的命妇身后,照葫芦画瓢给皇后磕头。
已然落座的贵妇人们听到云湘县君的名号纷纷翘首以盼,有后妃更是直接看向人群中年岁最轻的红衣女子。
“她就是云湘县君?谢小郡王带回王府的那名女子?”
“我看也长得不怎么样么,也就是年轻时颜色好些。”
“听说云湘县君前几日在酒仙楼与太傅家的小姐有口角,可是真的?”
“都说她于临州一役有功,依我看其中大有文章……”
“嘘,夫人慎言,圣旨说有功便是有功,怎会有别的隐情呢?”
国公府的夫人们,各家外戚的女眷们交头接耳,细碎的言语如潮汐般汹涌。
端坐在凤位上的皇后娘娘清清嗓子:“云湘县君,上前来,给本宫看看。”
李明琅起身,莲步轻移,走到玉阶下给皇后福了福。
“明琅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四十余岁,保养得没有定亲王妃精细,但别有一番高雅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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