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法？”
    “你先告诉我，我师傅具体还有多少时间？”
    “这个……”
    “你不知道？”韩伟疑惑地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你不是阴阳解梦师吗？你不是可以从梦境当中刺探未来，预测祸福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梦里，罗八爷提出要走了。风六爷就随口问他要去哪儿。然后，罗八爷说，去我该去的地方。风六爷就问他，到底要去哪儿。罗八爷说，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我继续说道：“从风六爷和罗八爷的这段对话来看。应该是罗八爷什么时候永远消失，风六爷就什么时候去世。”
    “我没太懂。”
    “其实，自从得知风六爷做了这个梦之后，我就在想。魂魄散去之后，会去什么地方？是真得永远消失了吗？还是说会在别的地方重生？就像去世的人，经过轮回转世之后，又重获新生一样。”
    “什么意思？”
    “魂魄散了不就是永远消失了吗？”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从风六爷的梦来看，魂魄散了似乎有可能会去到别的地方。而罗八爷什么时候去这个地方，就意味着风六爷什么时候去世。”我解释说。
    韩伟沉默了。
    这件事的确有点超乎了我们的认知。
    “要不，我现在打电话去问问我爷爷？”我马上问道。
    “好。”
    我马上给爷爷打电话。
    这个时候，天都快要亮了，应该不会影响到爷爷的睡眠。
    很快，电话接听了。
    “方天，有什么事？”
    “爷，我问你一件事。”
    “有话就说吧。”
    “人死了后，叫做鬼。那鬼会不会死呢？”我马上问道。
    韩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表情很紧张。
    看着天边的明亮，我赶忙示意鬼手下降落。
    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他们赶紧降落了好。不然，我和韩伟会比较危险的。
    “鬼，是会死的。”爷爷忽然说道。
    “七王爷，那鬼的魂魄被打散了后，究竟会去什么地方？而且，大概要多久才会去那个地方？”韩伟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们，是想知道风老六到底还有多少日子吧？”
    不得不说，爷爷确实很聪明。
    他从我和韩伟问的问题，就已经判断出我们的真实目的了。
    “爷爷，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吧。”我赶忙恳求道。
    “七王爷，我师傅为了我，操劳费心了半辈子。我现在好容易有点出息了，本来还想好好地孝敬他老人家，可没想到他却时日无多了。”
    韩伟的声音都在颤抖，然后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人的寿命是有限的。生老病死，乃天道循环，谁也无法阻挡。但是，我师傅的时间不多了。作为徒弟，我还是应该知道他到底还有多久吧？”
    “这是天道。你知道这些干什么？”
    “我想好好孝顺他。”
    “难道，你不知道他的时间还剩多少，就不想好好孝顺他吗？”
    “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天道的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好。而且，反正你都是想好好孝顺风老六的，那就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至于其他的，别去考虑那么多，省得给自己增添心理包袱。”
    爷爷还是这么无情。
    接着，爷爷的声音又传来了，而且口气非常严厉：“方天，你不要再随便刺探天机了。我不希望你父母身上的悲剧，以后又在你的子女身上重演。”
    我顿时缠了一下。
    爷爷的这句话，可谓是一针扎心，吓得我心惊胆战。
    “我这不是咒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爷，我知道了。”
    “既然那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那就早点回来吧。周雪，还有你父母，都在等你呢。”
    “好，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爷爷嗯了一声，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韩伟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是很理解他的心情的。换了我，肯定也会跟他一样，迫切地想知道风六爷到底还有多久。
    但是，爷爷的警告，也让我不得不慎重，甚至是害怕。毕竟，刺探天机的后果实在是太沉重了。
    我真得不希望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那太痛苦了。
    “韩伟，实在是对不起了。”
    “这不是你的错。”韩伟坐在地上，情绪很低落。“七王爷说得很对。不管我师傅还剩下多少时间，我都会好好孝顺他的。所以，知道与不知道，都差不多。”
    他能这么想，我就放心多了。
    “而且，如果你帮我刺探天机的话，也会给你带来很严重的后果。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
    “生死有命。这个，是上天注定的。而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好好珍惜时间，尽可能让他老人家不要有遗憾。”
    “我也很想这样。但是，你刚才也说过了。师傅他老人家现在最希望看到下一代，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但是，十月怀胎。即便铁佳琳现在怀孕了，要等到孩子出生，最少也要八个月的时间。师傅他，他真得还有这么多的时间吗？”说到最后，韩伟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沉默了，心情很沉重。
    韩伟的心情我明白。而且，风六爷的时间到底还有没有八个月，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感觉很可能没有。
    也许韩伟也觉得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但是，他却无法说出口。
    一年，如果风六爷还有一年的时间，就一切都来得及。
    但这话说得容易。
    延长寿命这种事情难度最大了。而且，这是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谴的。
    “有什么办法可以延长师傅的寿命呢？”韩伟抬头看向了我，然后继续说道。“师傅年纪大了，早晚是要离开我们的。所以，不需要太多，一年就好。”
    “我倒是知道一些延长寿命的办法。但是……”
    “但是什么？”
    “之前我回店里的时候，曾见到过一个咒婆。她用怨婴，来给楚若雨延长寿命。”
    韩伟的眼睛里放光了。
    “但是，咒婆已经死了。而且，他们这个门派，人丁凋零，几乎都是单线传承的。目前我知道的会咒灵术的人，只有楚若雨一个。而且，她现在身怀六甲，还没有生产。更重要的是，她也只有几年的寿命，是个可怜人。所以……”
    韩伟又失望了下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
    他有麻烦，我理当鼎力相助，替他排忧解难。更何况，风六爷是我的长辈，曾经也帮过我。
    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韩伟，要不这样吧。等咱们回去后，就去请教一下老王头。他的本事那么大，连还阳草都能弄得到。想必，他应该也有办法延长寿命的。”
    “有道理。”
    “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告诉爷爷，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让风六爷知道。”
    “不让七王爷知道，这我能够理解。不告诉其他人，我也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师傅呢？如果他知道了，配合我们的行动，岂不是更好？”韩伟一脸狐疑地问道。
    “难道你觉得风六爷不知道延长寿命的办法吗？”
    韩伟一下子愣住了。
    “好，就算他不知道。难道，他不会去请教我爷爷，或者是请教老王头吗？倘若他去请教了，就算我爷爷是老顽固，不告诉他。那老王头也会不告诉他吗？”
    韩伟怔住了。
    “虽然老王头之前很生你们师徒俩的气，一副跟你们师徒俩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但是，他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会把九纹螺赠送给你，而且还教你如何得到青龙神兽的认可了。对吧？”
    韩伟点头。
    “风六爷也是封王殿的一位王爷。而曾经的九位王爷，如今已经所剩不多了。再加上，他虽然和老王头的交情不算深。但是，从他做的那个梦来看，他跟罗八爷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我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是看在往日同为封王殿的王爷的情分上，还是看在罗八爷的面子上。他都不会坐视不理，袖手旁观的。所以，咱们去找他帮忙，他肯定会指点我们的。”
    “再退一步说。就算他这人真得记仇，还很讨厌你们师徒俩。难道，你就不能为了你师傅，去乞求他吗？而且，到时候我也可以帮你说情。”
    “你分析得有道理。”韩伟马上振作了起来，不再那么低落了。“而且，只要能让师傅再多活一年。别说是去求九王爷，就是被他打，被他骂，都没有问题。”
    “没那么严重。”我拍了拍韩伟的胳膊，然后笑着说。“老王头那个人我知道，说几句好话，他会答应的。”
    “方天，谢谢。”
    “咱们俩还说这个。行了，快赶路吧，铁佳琳还在家里等你呢。而且，早点回到南家，早点去见老王头，也早点得知延长寿命的办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