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门到底在哪儿？”
    “这个，我没办法告诉你，因为这个牵涉到了核心机密。”
    这第一个问题，慕容飞就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让我略感失望。不过，也在我的预料之内。
    无相门既然能存在这么多年，并且一直都保持神秘，说明他们的门派位置肯定是一个秘密，至今外人都不知道。
    “那无相门的门主是谁？”
    “这个我不知道。”
    “不是不能说？”周雪狐疑地问道。
    “这个其实跟能不能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我自打进入无相门直到现在，就没有见过门主。”
    “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
    “当然有。那是我进入无相门的第三年，我刚刚出道。一开始，是我那个恩人在带着我，他对我一直都挺好的。所以，我有很多时候都愿意跟他在一起。”
    慕容飞继续说道：“那次，我给人画完脸，然后去找他。闲聊的时候，我就问他，咱们的门主是谁？他跟我说，他也不知道。我当时也觉得好奇，怎么可能呢？你不是在无相门里待了十多年了吗？难道，你就没有见过门主？他说没有。”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在骗我。或者是因为禁口符的原因，不能说。可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恩人他说的全都是真的。因为，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见过门主。我问别人，他们也说从来没有见过门主。”
    这无相门，还真是有够神秘的。
    慕容飞是十岁不到就进入无相门的。就算按照他是十岁开始进入无相门的，到现在，他都二十九了。
    换句话说，他在无相门里已经待了整整十九年，都快二十年了。但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门主是谁。
    这话说出去，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平时你们怎么和无相门保持联系的？”周雪好奇地问道。
    “我们学会画脸术之后，就会被赶出去，再也不能回到原来的地方。据说，原来我们学习画脸的地方，会被销毁，永远消失。然后，一开始的十单生意，是无相门帮我们联系的。”
    慕容飞继续说道：“我们必须在做这十单生意的过程当中，学会打响自己的名声。从此以后，无相门就不会再帮我们联系生意了。但是，我们每次赚的钱，会有一半被无相门抽走。”
    “他们是怎么抽走你的钱的？”我马上问道。
    “我们的第一张银行卡，是无相门帮忙办理的。从此以后，我们都只能用这张卡。而且，每次这张卡里多一笔收入，然后就会自动被抽走一半的金额。”
    “你们就没有想过换卡吗？”
    “当然有。但是，这种方法是没有用的，里面的钱照样会被抽走。同时，私自换卡的人还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处。有的人被砍断了一条腿，有的人被刺瞎了一只眼睛。还有的人，甚至会被直接杀死！”
    慕容飞继续说道：“有一次，我做完了任务，回到酒店休息。这个时候，手机忽然被控制了，然后一段视频自动播放。内容是，我们的一个同行，对着镜头，自己拿刀将脖子给割断，死得非常惨。”
    “那个同行在死前，不断哀求宗门饶他一命。但是，他的手却还是控制不住。他死了之后，视频的结尾还会说明，这是私自换卡的惩罚。”
    “这，这太可怕了。”接着，周雪又立马问道。“无相门这么缺钱吗？”
    “无相门这么做，应该不是缺钱。”
    “宗门存在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缺钱？他们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用这种办法来控制我们，让我们不敢生出一点点的向外之心。”
    “可是，这样的手段也太残忍了。”
    “很多宗门为了自身的利益，都是不择手段的。而且，无相门才不会在乎一个两个手下门人的死活。”
    “对！”
    “难道就没有人去查你们的银行卡吗？如果顺藤摸瓜的话，应该会查出到底是谁抽走了你们的钱吧？”我马上问道。
    “千万别这么做。因为这样做的下场，会比换卡更加严重。”
    “有人这么做过？”
    “对。”慕容飞继续说道。“恩人曾经告诫过我这一点。他说，曾经通天阁为了调查无相门的底细，就让人打入无相门当中。然后，就想用这种方式来调查无相门。”
    “结果呢？”
    “结果持卡的那个人，包括负责调查的人，竟然全都死了。而调查的资料，也是被销毁了。死了的人，连魂魄都不见了。通天阁束手无策，最终也只得放弃。”
    “难道就查不出来是谁杀了他们？”
    “最后到底有没有查出来，恩人没有跟我说过。但是，想来以无相门的神秘和强大，肯定是没有被查出来。”
    “竟然连通天阁都查不出来无相门的底细。看来，无相门的手段确实是厉害。”事到如今，连我也不得不惊叹。
    “所以，我奉劝你们也不要介入太多。否则，你们也很可能会遇到危险的。”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们的。”
    “你们既然愿意听我说那些废话，让我死得瞑目，那我当然也不会希望你们因为这些事情而死。”
    “看来，你还是一个好人。”周雪说道。
    “呵呵，好人？在你们看来，我这么做就是一个好人？那好人的标准也太低了。”慕容飞自嘲了起来。
    “你难道不是一个好人吗？”
    “只要是无相门的人，就都不是好人。比如皮官。你们既然知道这个职业，而且也接触过其中一个。那么，想必你们也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再比如，我们画脸师。虽然我们没有皮官那么残忍和冷血，但我们施展画脸术时候所需要的东西，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怪你们的寿命会那么短。”
    “有利有弊吧。因为成了画脸师之后，我们所得到的报酬，也会比常人挣得要多得多。”
    “高风险，高回报吗？”我打趣地笑了一下。
    “呵呵，是有这么个意思。但是，也不算完全准确。因为搞投资，输的是钱，赢的也是钱。而我们，赢的是钱，输的是命。”
    慕容飞继续说道：“没钱的时候，命是一文不值的。但是，有钱了，命就无比珍贵了。所以，这全看自己如何选择。”
    “我认识的一个画脸师。他挣的钱，基本上都寄给他家里人了。而且，他也跟我说过，他之所以要做画脸师，就是为了让家里人生活得好一些。”
    “只要能让他们过得好，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苦。那么，就算他早死，背负一身业债，也无所谓。反正他做个普通人，即便是拼命挣钱，也不可能有画脸师挣得多。”
    慕容飞的话，真是句句充满辛酸。而且，这也是很多人的真实写照。
    “所以，无相门里的很多人，其实都是生活在底层的穷苦人？”我马上问道。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都这样。但是，我认识的那几个画脸师，他们的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
    “看来，无相门在选择你们的时候，也是有针对性的。”
    “或许吧。”
    “你那个恩人既然明知道做画脸师是一件非常痛苦，且危险性很高的事情。那他为什么还要带你进无相门呢？他这么做，不就等于是推你进火坑吗？”
    “难道你觉得，我不进无相门，就会生活得快乐吗？”
    肯定不是。
    慕容飞在遇到他的恩人之前，被几条野狗追着咬。
    倘若他的恩人没有及时出现的话，他肯定是葬身野狗之口的，也就活不到三十岁。
    即便他的恩人没有带他进无相门，而是把他送到城里，然后离开。以慕容飞那不到十岁的年纪，在城里又是举目无亲的，他又能活成什么样子？
    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会饿死。
    即便运气好，没有被饿死，他也肯定会受人欺凌，活得像狗一样。要是再遇到一些品行不好的人，很容易就会被带坏。
    到时候，他一定会成为招人厌恶的人。更甚者，他会成为一个祸害。
    “没有恩人，我早就死了。就算真得到了城里，日子也肯定会过得十分凄苦。而我成为了画脸师，虽然寿命短了，但我可以享受到很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了的锦衣玉食，富贵生活。”
    慕容飞继续说道：“所以，我并没有后悔成为画脸师。相反，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走这么一条路。与其辛辛苦苦地当几十年的狗，不如痛痛快快地当几年的狼！”
    与其辛辛苦苦地当几十年的狗，不如痛痛快快地当几年的狼。
    慕容飞这句话，情绪真是复杂。
    或许只有他这样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正在细细品味这句话的时候，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我爷爷打来的。
    “喂，爷爷，什么事？”
    “你遇到了无相门的人？”
    “对，是一位画脸师，他就坐在我面前。”我马上说道。
    “你想破解这禁口符，探知无相门的事情？”
    “对。”
    “那你马上把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