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返航。
    季霆枫没追究到底是偷走了手机，事情，似乎就这么平静的掀过去了。
    风娉呆坐在房间里，指尖冰凉。
    随着游轮返回的速度，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三个小时，游轮靠岸。
    几人站在甲板上，岸上，一辆警车，刺目的停在那儿。
    程小暖趴在季霆枫背上，揉着眼睛，软软的问，“粑粑，那里有警察叔叔，是来抓坏人的吗？”
    季霆枫偏头，逗弄她，“嗯，来抓小暖的。”
    小姑娘呆住，然后就哭了出来。
    她这么一哭，季霆枫就慌了，连忙将她从背后捞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哄着，“不哭，小暖是宝贝，警察叔叔不是来抓小暖的。”
    程小暖抽泣着，不相信，“小暖真的没拿手机。”
    她还在为手机一事害怕。
    季霆枫经此一事，也知道两个孩子心里的害怕了。
    拨弄着小姑娘的碎发，安抚着，“粑粑相信小暖，粑粑知道小暖没拿。”
    他没说不怪她的话，这句话，多少有些含义证明她真的做错了。
    程小暖趴在季霆枫肩膀上，哭声安静下来，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粑粑，警察叔叔真的不是来抓小暖的吗？”
    “不是，粑粑保证。”
    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父女俩身上，那个一个眼神都可以让人腿软的男人，此刻一副慈父的模样，柔和的语气，哄着怀里的小姑娘。
    这，大抵就是每个人心里都有的一处柔软吧。
    游轮靠岸。
    警车上下来三位警察。
    领头的，见季霆枫抱着孩子走过来，笑着脱了帽子，走过去，打招呼，“季少，好久不见。”
    季霆枫微微颔首，“劳烦。”
    男人了然的挥手，回头冲跟着来的两位警察，说道：“做事，动作迅速些。”
    没人知道，警察来做什么。
    风娉脸色血色尽失，指尖摩擦着衣服的面料，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
    两位警察分别走到风娉和唐妍妍面前，向她们敬了一个礼，随即，说道：“请两位配合我们的工作。”
    唐妍妍脸色有些难看，余光往季少那边瞟了一眼，身边的齐樾也识趣的走开，她只能乖乖的配合。
    风娉更是一句话没说。
    警察给他们搜了身。
    “两位的手机也请上交。”
    警察又说道。
    这下，唐妍妍不干了。
    “凭什么，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她拒绝配合。
    风娉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警察。
    手机被接过去连接到电脑上。
    一分钟后，警察递给她一张卡，说，“这是新卡，还是原来的电话号码，里面的东西，对于你重要的资料，都还在。”
    风娉接过去，笑了笑，“谢谢。”
    结果没有她想的那么坏，真的很好了。
    唐妍妍却是僵持着不给。
    和季霆枫说话的男人走了过来，脸色有几分威严，“小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和季少手机丢失一案并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要检查我的手机。”
    唐妍妍还是拒绝。
    男人闻言，舌尖抵着腮帮，似乎有几分为难，叹了口气，却是冷了下来，“不论和你有没有关系，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气势汹汹的，唐妍妍被吓住了，手指颤抖着，把手机递过去。
    男人身边的警察接过手机，一顿操作之后，也给了她一张新卡。
    以及，同样的说辞，“小姐，你手机的联系人资料都还在，照片，这些东西，也给你保存了一份。”
    说着，又递了一张存蓄卡给她。
    然后，两人的手机，被男人拿走了。
    警车后，慢吞吞的开过来一辆吊机。
    季霆枫接过手机，扬手，将手机往游轮上一扔，随即和领头的警察男人说了几句，男人上了警车，走了。
    齐樾神色淡淡的，和唐妍妍说道：“送你回去。”
    唐妍妍看了风娉一眼，冷哼了一声。
    风娉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游轮被毁了，还被沉入了海底。
    不深，还能看见游轮顶部的那根信号器。
    但整个游轮也被沉没在海水里了。
    风娉不笨。
    甚至，她知道，是唐妍妍偷拿了季少的手机。
    现在，那部手机被沉入了海底。
    程依依的会议结束之后，才看手机，那个连续给她打了两个电话的陌生号码，之后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谣言而已。】
    紧紧四个字。
    程依依却看出了季霆枫的影子。
    回拨过去，是通话中。
    拨打季霆枫的电话，关机。
    她一头雾水，去茶水室煮咖啡时，听到郭冉八卦了一句，“季氏和韩氏这联姻，像小学生恋爱一样，分分合合的。”
    她接了一杯温水，回到办公室，开发新闻，季氏和韩氏再次被传联姻，并且这次是季氏集团的正式官宣。
    难怪……
    程依依闭眼，揉了揉微微肿胀疼痛的太阳穴，有几分烦躁。
    程小莫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程依依闭目养神，手机嗡嗡的震动，她睁开眼，拿起一看，眼底掠过一抹柔色，接了起来，“小莫。”
    “下来。”
    耳边，不是程小莫稚嫩的声音，而是那个男人低哑而醇厚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好听到耳朵怀孕。
    程依依指尖一颤，将手机拿开。
    揉着耳垂，她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下去。
    她视力不差，也没有看出那辆车是季霆枫的车。
    可手机那头，只剩下忙音。
    无奈，收拾了办公桌，拿了包包，出了办公室。
    “郭冉，会议记录整理好发一份到我邮箱，做好就下班。”
    她边郭冉吩咐了一句，这才快步离开。
    郭冉挥挥手，笑着点头，“程总再见。”
    电梯的数字变化着，程依依想起【谣言而已】四个字，不知怎么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细细的鞋跟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季霆枫坐在车内，看着女人不知道往哪找的视线，相信一滑，车子鸣笛了一声。
    程依依朝着发出刺耳的车鸣声的车子走过去，步子一顿，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她几步走近，拉开车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