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雪触及脸颊，冰冰凉的，眼睛因为的不雅观，被刺了些雪进去，有些疼，一下子睁不开眼。
    程依依坐了起来，仰头，头顶上的男人眸色几分无奈，蹲下身，与她平视，抬手，温热的指腹擦拭着她眼角的水渍。
    “摔疼了？”
    醇厚的嗓音低低的，像小提琴的琴声，特别好听。
    季霆枫指尖停留在她红了的额角上，许是因为刚才摔下去，不小心撞到了哪里，额头有一个找地方红肿了。
    程依依无声的看着季霆枫，抿着唇角，颇为不满。
    说好有他在，不会让她摔倒的。
    说好相信他的，她给予了全部的信任，他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摔下去。
    抬手摸了摸发疼的额角，平静的问了一句，“是不是破相了？”
    季霆枫轻轻给她揉着，看着她拧了眉头，力度放的更轻了，“无碍，你还是季太太。”
    程依依觉得，这个时候她就改学一学那些矫情的女朋友，满肚子的委屈，控诉他，为什么不关心我？
    是不是我破相了，刚好可以给你一个分手的理由？
    然而，脑残剧看看就行。
    叹了口气，说了一个字，“疼。”
    是真的疼。
    季霆枫扶着程依依站起身，身后是程小暖欢乐的笑声，轻快的，与周边的快乐融合在一起。
    “带你回去？”
    他说着，没有陈述的语气，是在告知她，受伤了就回去。
    程依依一听，立刻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拿着雪仗，挪动着脚下的滑雪板，转了个身，声音很轻，却坚决如磐石，“摔都摔了，不能半途而废。”
    多摔几次，也就会了。
    小时候，大人都是这样说的。
    季霆枫低笑，在一旁跟着她。
    有了一次的失败教训，程依依比刚才得心应手了。
    方向和速度的力度慢慢会掌控了。
    轻松的滑了一百米后，她开心的像个孩子，停下后，转身朝跟过来的季霆枫笑起来，“季先生，我会了。”
    她眸光星点闪耀，跟程小暖学会了要夸奖，“是不是很厉害？”
    季霆枫平静的点头，刚好程小暖往这边冲过来，一时间没有刹住车，眼看着就要撞上来，连忙大喊，“麻麻，快跑。”
    程依依背对着程小暖，只听得见声音，还没来得及动作，面前的男人拽着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拉扯过去护在怀里往后闪身。
    另只手，堪堪伸出去拦住了程小暖的冲劲。
    程小暖跌倒在地，雪仗脱落在地，偏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随即笑起来，“粑粑，我没事哦。”
    季霆枫敛回视线，“嗯”了一声，“脚有受伤吗？”
    程小暖又摸了摸自己的腿，摇头，“也没有。”
    程依依从季霆枫怀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担忧的看着程小暖，“宝贝，不能说假话，受伤了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知道，”程小暖用力点头，“麻麻不要担心，小暖没受伤。”
    “小暖真勇敢。”
    得了夸奖的小姑娘甜甜一笑，动作利索的爬起来，接过季霆枫递过去的雪仗，回头见姚姝宛追了过来，立刻喊，“干妈。”
    姚姝宛见没人受伤，松了口气，“小不点，你吓死干妈了。”
    “粑粑保护了我和麻麻，我们都没有事哦，干妈别担心。”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程小暖还晃动了一下手臂，调皮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完了，还说道：“干妈，我还要和哥哥比赛，不能输，否则哥哥又有理由让我背书了。”
    姚姝宛摇摇头，颇为无奈，“小不点好胜心还挺强。”
    末了，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程依依，笑了笑，“学会了吗？”
    程依依挑眉，“轻而易举。”
    “一起？”
    “好啊。”
    然后，身为导师的季霆枫就这么被丢弃了，看着那三个两大一小女人的背影，俊逸的容颜被暖阳笼罩着，有些清冷。
    齐樾对于季霆枫落单乐见其成，和裴萧也悠闲的滑了过来，得意洋洋的，“季少，时隔多年，再来比比？”
    齐樾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居然在最擅长的领域里，被季霆枫这个业余的比了下去，说出去，都觉得丢人。
    为了挽回尊严，他可是一早就准备好要比赛的。
    季霆枫淡淡的抬眸，兴趣不大，“有机会你再赢回来。”
    齐樾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什么叫有机会？
    裴萧也在一旁忍着笑，为了不打击自己的兄弟，只好委婉的提醒道，“季少这会儿身负重任。”
    “懒得跟你们一起玩。”
    齐樾哼了一声，转身往下方滑去，还不忘表达自己的不服气，“运气这东西，看长相，我的实力不容许质疑。”
    裴萧也默默的移开视线。
    季霆枫眸子波澜不惊，淡漠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捡起脚下的雪仗，一个帅气的动作，人已经走远了。
    “危险边缘试探的行为，一发不可收拾啊！”裴萧也感叹了一声。
    一上午，大家都是尽兴而归。
    扬言要跟哥哥比赛的程小暖，追着程小莫跑了好几圈滑雪场，对方的冷漠置之丝毫不影响她的决心。
    最后，还是程依依发言，她与程小莫组成一对，程小暖与姚姝宛一对，两两比赛，赢家可以提条件。
    程小暖惊呼，答应了。
    程小莫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点头。
    然后，程依依华丽的输给了姚姝宛。
    程小暖摩拳擦掌的，准备就绪，抬起小下巴，挑衅的看向程小莫，“哥哥，你输定了。”
    程小莫懒洋洋的抬头，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哦”吐出来。
    程依依捂脸。
    这小子最近越发傲娇了。
    比赛开始，程小暖一路领先，还时不时的回头，朝程小莫炫耀，那胜利的姿态，就像个王者。
    然而，实力终究还是实力，程小莫轻巧的超越了程小暖，不费吹灰之力，赢的轻而易举。
    程小暖沉默了半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滑板，说了一句，“滑板坏了，我担心摔倒，所以让你赢了。”
    程小莫闻言，无声的扫了她的滑板，眼底一丝信任都没有，却还是配合着，“哦，那就谢谢你让我赢了。”
    程小暖笑起来，“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