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生气？”
    季霆枫抬手，微凉的指尖落在纱布边缘，轻轻点着，周边白皙的皮肤让他眸色沉了几分。
    程依依紧了紧指尖，视线明明落在电视上，可她根本不知道在演什么，全身的感知全聚集在他的触碰上。
    压低的声线磁性感，并且带着些许歉意，听着，会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吧台处，程小暖偷偷摸摸的探头往客厅看去，手里握着笔，一脸好奇的想知道粑粑和麻麻在做什么。
    对面，程小莫从作业本里抬头，见程小暖探头探脑的，抬手就用笔去敲打她的脑门，严肃的板着脸，“快点做作业。”
    程小暖收回目光，摸着脑门期期艾艾的哦了一声。
    可她还是好奇。
    所以，没一会儿又悄悄地抬头望去。
    程小莫注意着她的举动，刚一抬头，就给招呼过去。
    “啊！”
    再次被教训的程小暖很不满的控诉，“哥哥，麻麻说不能打头，不然会变笨的。”
    程小莫怪异的看了程小暖一眼，似乎很震惊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眯眼，扫了她只写了几个字的作业本，“你还会再聪明？”
    “我……”
    程小暖气短。
    她学习会投机取巧，简单的她从来不去学，难的就抄程小莫的，遇到考试，她也会一一写满，至于对错，不在乎。
    程小莫指着她的本子，纠正，“福字的偏旁写错了，抄都能抄错，程小暖，你还想吃零食，做梦。”
    “哥哥，我故意的，如果全对了，老师会认为我作假。”
    “老师说我作假了吗？”
    “说了。”小姑娘一脸坚定。
    程小莫眯眼，“什么时候说的，怎么说的？”
    程小暖舔了舔嘴唇，哥哥的气场突然释放出来，她明显的怂了，弱弱的辩解了一句，“老师说哥哥是天才。”
    “……”
    程小莫无语，冷着脸，“把福字擦了重新写。”
    “哦。”
    两兄妹的相处模式，程小暖已经习以为常了。
    客厅里，程依依任由季霆枫给她检查伤口，昨晚他重新包扎了一遍，伤口的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
    氛围突然安静下来，之前的怪异不在，空气里，淡淡的温馨。
    电视上正好播放到现下流行的殉情情节，男主抱着女主大声痛哭，一身血迹的女主无力的告诉男主，好好活下去。
    程依依看得津津有味。
    季霆枫偏头扫了一眼，对这种无脑的情节很是嫌弃，嘲讽了一句，“无用。”
    “他的打戏很燃的，这只是失去心爱之人的情感爆发……”
    程依依忍不住反驳，偏头的动作不小心扯到了纱布的医用胶布，眉头一皱，“你轻点弄，很疼。”
    季霆枫：“……”
    他在她动作时，松了手，自己扯到的伤口，却赖到他身上来。
    男主献祭了心爱之人，武力值无限增加，打的反派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完全是碾压是的攻击。
    温暖的灯光下，女人盯着电视，聚精会神的，男人盯着女人，眼神幽深难测，却带着一抹平和。
    她是他眼中的风景。
    意犹未尽的看着电视进入广告时间，程依依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头，冲季霆枫恶声恶气的命令，“回家了。”
    虽说，这个男人带着诚意来道歉的，可她还是很生气。
    季霆枫凝视着她生动的表情，颔首，“嗯。”
    姚姝宛刚好下楼，见程依依准备离开，错愕的往她身后的季霆枫看过去，男人清冷的面容，眼底却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要回去了？”
    她问着。
    程依依笑了笑，点头，“嗯，早些回去，小莫和小暖受不住。”
    姚姝宛略显惋惜，“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还想让你们留一晚呢。”
    声音一落，季霆枫冷冽的目光从姚姝宛身上掠过。
    她身后的罗郡也是一脸的沉思。
    程依依果然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回头，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还没开口，季霆枫便走上来，扣住她的肩膀，不容置喙的说，“我们家人口多，打扰不方便。”
    “依依一个人的话……”
    姚姝宛可是读懂了程依依眼里的神色，结果刚说了一半，罗郡上前出声，截断了她的话，“季太太若是被有心人看见独自留宿咱们家，对她与我们声誉都不好。”
    俩个女人的想法全被否决。
    程依依拍掉季霆枫的手，笑意盈盈的看向姚姝宛，“等你画展忙完了再聚，有的是时间。”
    姚姝宛也无奈，只好同意了，“好，那就等画展忙完。”
    俩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程小暖早已承受不住困意的诱惑，趴在吧台上，沉沉的睡着了。
    而程小莫则是拿着一本书在写着什么。
    走近一看，是三级的课文内容。
    程依依扶额，儿子太聪明，她很有压力负担。
    季霆枫欣慰的拍了拍程小莫的肩膀，鼓励了一句，“不懂跟我说。”
    程小莫还认真的答应了，“好的，粑粑。”
    程依依将俩人的课本收好，季霆枫俯身将程小暖抱了起来。
    姚姝宛朝程小莫挥手，“以后再来干妈家玩。”
    程小莫想了想，目光和干爸的视线对上，属于男人的心有灵犀让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干妈期待的眼神，还是应了一声，“好。”
    他还道了一声谢。
    姚姝宛宠爱的笑笑。
    罗郡给他们一家人亲自开门相送。
    程依依和姚姝宛道别，“今晚多有打扰。”
    “这么客气做什么。”姚姝宛摇摇头，她是真心觉得程依依这个朋友很值得交心，所以会因为这个多有打扰而开心。
    “改天有时间再聚。”
    程依依一边说，一边上了车。
    姚姝宛，“好。”
    同在一个城市，明明很近，可每个人都身兼重任，工作上的事情太多了忙的没有悠闲的闲暇时间。
    车子，终于驶向回家的方向。
    后视镜里，那两道人影相互依靠着。
    程依依颇为感慨。
    姚姝宛能够和罗郡走到如今这般，她是很开心的。
    大概，正如姚姝宛说的，她的朋友只有程依依一个。
    程依依又何尝不是。
    很多年前，她就丧失了交友的能力。
    或许，是因为太害怕别人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