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味。”
    程依依阖眸，轻声回答。
    季霆枫垂眸，眼底全是宠溺，低头吻着她的秀发，紧了紧拥着她的力道，继续问，“不想问问？”
    香水味夹杂着烟味，尽管味道很淡，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也能清晰的闻到那似有若无的味道。
    除了电视传来的声音，客厅里再没有其他杂音。
    程依依动了动，想换个姿势，却被男人困住，不允许她乱动，摁着她的肩膀，下颚磨蹭着她的头顶，“乖，别乱动。”
    “我这样质问没气势。”
    程依依睁开眸子，微微仰头，迎上男人垂下来的视线。
    轻轻的勾唇一笑。
    季霆枫眼底划过一抹清浅的笑意，依言松开她，注视着她跑腿坐好，双手环胸，抱枕放在腿上，抬着下颚，淡淡的看过来，“季先生，请你解释一下身上的烟味以及香水味。”
    她没见过季霆枫抽烟。
    以为他不抽烟的。
    不过倒也没什么可气的，喝酒应酬，怎么可能少的了抽烟，她也是应过酬的，就连现在应酬，也会遇到手里夹着烟，还去接别人递过来的酒的。
    季霆枫低头失笑。
    低哑的笑声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一如小提琴倾泻的琴声，醉人心间。
    程依依被那抹笑意收割了。
    耳边是男人低醇如陈酿的嗓音，缓缓的跟她解释身上的异味，“放心，不抽烟，至于香水味是个恶作剧。”
    提前离开的时候，遇见了被裴萧也拉来当陪酒的齐樾，手里把玩着一瓶香水，撞见季霆枫，心思一转，猝不及防的一喷，恶作剧得逞了。
    这件事还被他说到群里，怂恿着大伙猜测季少回家会不会被罚跪搓衣板？
    程依依歪着头，眼眸带着水雾含着浅浅的笑意，嘴角更是上扬，扯出一抹璀璨明媚的笑容。
    那番精简的解释，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男人低头失笑的画面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重复闪过，清冽的笑容，俊郎的五官，那双清冷的眸子都融合了暖意，整颗心都为之动容。
    良久，季霆枫终于发现他的季太太在犯花痴了。
    颇为无奈的捏了捏她的下颚，倾身亲了下去。
    温柔的吻落在红唇上。
    像是在保护心爱的珍宝，珍重的，轻柔的，不舍得有一丝坏的在她身上发生。
    最后，一个吻演变成了一场极致蚀骨的缠绵。
    程依依累到身体各处发软，从浴室出来后，听着呼呼的吹风声，睡意朦胧，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季霆枫关了吹风机，收起来放回了浴室。
    把自己收拾干净，季霆枫才裹着浴袍出来，上床关灯，将熟睡的女人拉进怀里，低头去亲她的耳廓。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眉眼上，鼻尖，脸颊，唇角，红唇，脖颈……
    流连忘返的，一遍又一遍。
    终于，程依依被吵醒了。
    眼皮很重，手臂也很酸，哪哪都不舒服，所以一开口有些埋怨，“别吵，很累。”
    季霆枫神采奕奕的，眼底全是餍足，搂着她腰间的手，好心的给她揉着，力道适中，一下一下的。
    程依依喟叹了一声，还是睁不开眼，可意识清醒了，往男人怀里靠了靠，声音沙哑的问道，“怎么了？”
    男人勾唇，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美国那边出了点事，明天的航班，不能陪你拆线了。”
    这个倒是挺遗憾的。
    程依依想。
    不过公私分明，拆线他陪着是情，没陪着呢无所谓，不过一件小事。
    “有孩子陪着我，你别怕。”
    程依依反过来安慰了一句。
    她不是易碎品，过度的保护会让她迷失自我。
    左肩上传来轻微的触感，程依依缓缓睁开眸子，黑暗的世界里，她一眼就撞进了他的眸子里。
    “不疼。”
    她说。
    季霆枫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是俯身下来，薄唇吻上那道狰狞丑陋的伤疤上，温柔又深情。
    程依依扬唇，“纹个纹身，把它遮住就行了。”
    季霆枫身子一顿，随即直起身，双手用力，将程依依抱了起来平躺在自己身上，四目相对，他说，“纹不了。”
    他问过医生，若是在这个地方纹身，会重新让伤口严重。
    也会更疼。
    他不容许她再这个伤口上，多疼那么多次。
    程依依闻言，有些惋惜，趴在男人身上，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闭上眼，声音轻轻的，“那就不纹，只要季先生不嫌弃，就没人能看见。”
    季霆枫轻拍着她的脊背，嗓音温柔缱绻，“不嫌弃。”
    困意来袭。
    程依依脑子昏昏沉沉的，听着季霆枫的呼吸声，睡了过去。
    怀里的女人呼吸绵长，季霆枫放轻了动作，以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半个小时，等她彻底熟睡了，才轻轻地将她放下来。
    手搭在她的左肩上，依偎着她，阖眸入睡。
    第二天。
    程小暖同学知道粑粑要出差后，很是兴奋，脸上的笑容惹得老父亲季总面目阴沉，盯着她，质问，“最近不喜欢粑粑了？”
    小姑娘摇摇头，“喜欢呀！”
    “那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我可以和麻麻睡了。”
    “……”
    程小莫无声的替老父亲默哀，程小暖虽说习惯了自己睡，可麻麻允许的时候，总是会赖在麻麻怀里。
    季母看着小机灵一个的程小暖，偏头嘱咐了季霆枫几句，“自己一个人别顾着工作，多注意身体。”
    季霆枫淡淡的颔首。
    “还有，应酬先吃点东西再喝酒，伤了胃疼的是你自己的身体，我见过离悦那丫头，她总是念叨着你的胃病——”
    话音在季霆枫冷眼扫过去戛然而止。
    季母敛下眸子，她一时忘了这些。
    程小莫静静地抬眸看了季母一眼，偏头，对上粑粑的视线，淡然的迎上去，眸色清浅，却又坚定十足。
    程小暖也察觉到了餐桌上的不对劲，眨眨眼，看向对面慢条斯理的季父，“爷爷，胃病是不是更严重的病啊？”
    季父闻言，点点头，“嗯，很严重。”
    小姑娘一脸心疼的跳下椅子，跑到季霆枫面前，拉住他的手，关心的说着，“粑粑，你要听奶奶的话哦，不能喝酒了。”
    季霆枫垂眸，森冷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