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果断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打开床头灯,忍不住道,“很疼吗?我们明天去住院吧。”
想了想,又道,“要不现在就去?”
李瑞景没来得及说话,疼痛又至,他只能捂着肚子抽气。
陈亦急忙起身批上大衣,打开了房间的吊顶灯。
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李瑞景缓过来一些,抬头看见陈亦因严重睡眠不足而发乌的眼眶,料想对方眼里的他也该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一看,凌晨2点21分,真是毫不意外。
这一周来李瑞景都没睡好,夜里要反反复复转醒五六次,他一醒,同床的陈亦也很快反应过来,十分焦急地摸上他的肚子,询问他是不是要生了。
这样的场景和对话,一周里重复了七次,两人周身都缠绕着睡眠不足的怨气。
李瑞景见他实在着急,也跟着起身。只是他穿好衣服,待陈亦从婴儿房拿来待产包的功夫,肚子里又消停了。李瑞景静静坐了一会儿,确认闺女是真的睡着了,只能无奈道,“假警报,继续睡吧。”
陈亦的眼神还是十分不放心,李瑞景只好道,“明天一早就去住院,现在先睡一觉。”他脱了大衣,坐在床沿朝陈亦招手,“过来抱抱嘛,我好累。”
于是两人又钻回了被窝,李瑞景躺在陈亦臂弯里,男人揉了揉他的头发,道,“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好希望明天一早她就出来了。”
“嗯。”李瑞景深表认同,他的嗓音透出浓浓的困意,“快了,就出来了……”最后几个字带上了气音,已经几不可闻。
因为夜里随时会被折腾醒,李瑞景养成了见缝插针休息的习惯,他没一会儿就陷入梦乡。
等李瑞景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一小时不到。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因为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五官也异常敏锐,他觉得身下传来了一阵湿意。
李瑞景的脸很快就因窘迫烧红了起来,他伸手一摸,指尖蹭到了些许粘液。但这和想象中的触感并不太相似,李瑞景鬼使神差地将指腹送到鼻尖一闻,什么也没闻出来,空气中只有一屡淡不可闻的腥味。
又过了一分钟,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伸手推了陈亦一把。
男人正挣扎在梦魇里,搂着他腰腹的手安抚似的拍了又拍,“宝贝别急,深呼吸,马上就出来了……”
李瑞景黑线,又使劲推了一把。
这下陈亦惊醒了,他听见李瑞景的声音发抖,“我好像要生了。”
“靠。”陈亦骂了一声,“怎么还在做梦。”这连环梦梦到的全是李瑞景要生了,简直吓死他了。
李瑞景急得都快要哭了,“我真的要生了!”
陈亦:!!!
这一胎养得很平稳,每次产检结果都是标准值,因此李瑞景和陈亦都想当然地觉得孩子会在预产期那天出来,前后误差大概不会超过三天。
李瑞景从没想过孩子会提前出来,他们原本的计划是预产期前一周开始住院,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只需拎包入住,却没想到妹妹这样急不可耐,都等不到明天早上。
陈亦被他摇醒后,整个人像痴呆一样楞了一分钟,才开始火急火燎地穿衣服。他对着躺在床上的李瑞景有些手足无措,“我可以帮你穿衣服吗?是不是不能站起来,万一羊水留太多怎么办?不对,我应该先通知医生,还得叫我妈,半夜联系医院他们能准备过来吗……”他语无伦次说了很多,才皱眉道,“你痛吗?是不是很痛?”
李瑞景已经进入阵痛期,他疼得弓起身子,脸藏在床单里费力喘息着,都没有什么力气答话。
陈亦心疼坏了,却也迅速找回了理智。他先是跑出去喊醒了秦曼丽,叫妈妈同步联系医院,又联系在陈宅待命的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最后才折返回屋内,把待产包背在背上,俯身连人带被子的把李瑞景抱起来,前后只花了五分钟不到。
凌晨三点半,陈家人风风火火、集体出动,10公里路只开了15分钟就把李瑞景安全送往医院。
这一路陈亦都抱着李瑞景,他极力表现得稳重可靠,声音里却还是藏不住颤抖,只能一遍又一遍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妹妹很快就出来了,很快就不疼了。”这话是说给李瑞景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
陈哲头一次见这种阵仗,也跟着吓哭了,还以为妈妈出了什么大事。
李瑞景被推进产房前,费劲摸了摸陈哲的头,道,“壮壮别哭啦,先睡一觉,等你醒来,就有妹妹陪你玩了。”
陈哲哭得一阵阵打嗝,“不要、不要妹妹了,只要妈妈。”
秦曼丽抱住陈哲,两个人哭成一团。
凌晨四点整,李瑞景进了手术室。
门上的红灯闪了多久,陈亦的心就不安地晃动了多久。
他从凌晨等到朝阳初升,又从清晨等到正午、等到日暮。
终于等到手术室灯灭,李瑞景被医护推了出来,他踉跄着脚步,跟着那群人把李瑞景推进病房。
家属们第一时间围到了床前,竟无人理会那个折磨了李瑞景将近一天才被生出来的孩子。
所有人都眼含热泪。
陈亦是喜极而泣。
秦曼丽是心疼李瑞景。
陈兴平是心疼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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