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压着的力道,杨幼娘有些不好意思,将脸别了过去,“醒了就起来用朝食。”
“哦。”霍桑哑着声音,依旧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动不动。
等了半日他还不动,杨幼娘蹙起眉来,回过脸来对上他的眸,“怎么还不起来?”
霍桑并未将她的话听进去,而是欺身缓缓靠近她,温热的吞吐气息在她脸上吹过,惹得她痒痒的,他那双仿佛灌了水的眸子里,只装下了她一个人。
良久,他道:“我想先看看你。”
几乎是轰隆隆一声,杨幼娘觉着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脸也跟着烧红了起来,要是搁在从前,她可从来听不到霍桑说这种话。
怎地这回见他,他这么会说话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推开他,可有怕又碰到他的伤口,只好说道,“你先放开我。”
“好啊。”
他笑着看她,将她那张粉扑扑的脸看在眼里,他的胸口仿佛有好些小鹿在乱撞,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一般。
可他嘴上虽这么答应着,可依旧还是一动不动。
杨幼娘也看着他,好半晌,她终于看出了他的意图,脸又红了一些,“你想做甚?”
霍桑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知道她昨夜来寻他是想问他关于昨日他与江玉风的事。
他有些怕她过渡关心那姓江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意识到他这些日子时常将旁的女子挂在心上,她心里的难受程度或许与他此刻是一样的。
思及此,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
他缓缓靠近她,那张红扑扑的脸近在咫尺,她一动不动,没有躲开。
杨幼娘倒是想躲,这大白天的,害不害臊?但看他迟迟不下嘴,她的心更是焦了几分。
于是正在他的呼吸将至未至之时,她突然猛地起身,小嘴往他那两片柔软的唇上啄了一下。
霍桑的脸彻底红了。
见他这般反应,杨幼娘竟有一种胜利的感觉,就连说话也有了些底气,“还不起身?”
原以为“占据下风”的他会乖乖听话起身,可谁想她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害得她险些难以招架。
他吻得十分热烈,柔软的舌几乎扫遍了她口腔里的每隔角落,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也好像是在同她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直到吻得杨幼娘彻底没了力气,他才舍得离开。
杨幼娘没好气地推开他,“还不起身?孩子该哭了!”
霍桑脸色一沉,直接埋在了她颈窝里,“随他去。”
杨幼娘噗嗤一声笑了,“郎君一直都这般幼稚的吗?”
霍桑不悦,随口在她那细嫩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像是在报复。
杨幼娘吃痛,猛地将他推开,狠狠瞪了他一眼,“再不起身我可就走了。”
他拉住她,“生气了?”
她呿了一声,从他身|下钻了出来,捧了粥递给他,“吃了。”
霍桑蹙了蹙眉,做出一副极其可怜的模样,似乎在同她说,我都这副样子了,你忍心让我亲自吃粥?
杨幼娘其实也知晓他的伎俩,但看在他身上有伤,且风寒未愈的份儿上,只好红着脸将粥端在他嘴边,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霍桑满足地配合着,原是索然无味的粥却越吃越甜。
经过早上这一遭,她竟忘了要问他关于江郎君的事了。原本她还以为今日一整日都是很甜的,可当天下午,霍桑便出事了。
被发现时,他一脸铁青地躺在了卧房的地上,几乎是奄奄一息。
为了医治他,杨幼娘几乎将整个汝州的医者都请了个遍,最终得出了个结论,霍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中毒了。
这一整日他只吃了她给他煮的粥,毒源再明显不过。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又将霍二拉到角落,询问他霍桑的情况。
霍二知无不言,甚至还关心了她几句,“夫人切莫放在心上,夫人的粥很是好吃,只是被歹人下了毒罢了。”
“当真?”
她的厨艺她自己是很清楚的,只要准备一锅水,其余东西往里头一丢,煮熟了变成了,酸汤馍馍亦如是,粥亦如是。
就算如此,区区一碗粥确实吃不死人,可他因她而中毒这件事,却依旧在她心里膈应住了。
所以因着这件事,她谎称自己要在屋子里带孩子,好几日没敢去见他。
直至第七日,霍桑的屋子里有了些许动静。
杨幼娘招来霍三一问,却得知他要与江郎君一道出门游湖泛舟。
霍桑一人出门游湖泛舟亦或是江郎君一人出门游湖泛舟自当无事,可这两人同时出门游湖泛舟,却硬生生烘托出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她不由将脸一沉,极其认真问她,“三儿,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夫人待属下很好。”
杨幼娘点点头,再问,“既如此,你老实答我,你们郎君与江郎君到底要去作甚?”
霍三道,“游湖泛舟。”
“没了?”
霍三认真答道:“没了。”
“对了。”霍三突然想起来,“郎君说,若是夫人想知晓,便要回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霍三依旧认真说道,“郎君说,倘若他与江郎君同时落入水中,夫人先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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