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电池松了,他翻转遥控,轻拍了几下,空调依旧无动于衷。
又或许是没电了,他暗自想着,这房子自从有过命案,五年来都无人问津,房东想卖都卖不出去,若不是自己搬了进来,里面的电器都快要坏掉了,电池没电也是正常的。
虽然沧澜路案的第二名受害者贺晴是死在了这里,不过白明作为一个法学生并不畏惧这些,哪个老旧的房子还没经历过生老病死,都是常态罢了,只是人们爱避讳这些,总认为这是不干净的象征,会给他们带来不详。
他没再继续多想,反而去换了个电池,令他惊喜的是,当再次按下开关后,扇叶竟然缓缓启动了,可风力却小的很,还荡出一层尘土,他捂着嘴轻咳两声,又调大了档位,不过空调却只是保持着同样的风力,那扇叶吹得极慢,丝毫起不到解暑的作用。
就在白明有些纳闷的时候,空调却戛然而止,不再运转。
他的疑惑变成了惊奇。
他重新点下开关,空调又开始以极小的风力工作,他一档一档地调大,生怕它又突然停止,可当他调至最大的档位时,空调又一次出乎意料地卸了力气。
就这样重复了两三回合,每一次它都是以轻轻吹气为始,哐哧哐哧一番,又嘎嘣停下,就像是驾驶一辆老爷车,在它起步时猛地给它一脚油门,它非但没有突进,反而让人毫无准备地熄了火。
白明百思不得其解,他扬起脸,托着下巴,观察着老旧空调的构造。
空调横在墙头,几坨交错的塑料管子缠绕在一起,从下方延伸出,一并塞进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
他回想着刚才的过程,像是有东西卡住了空调,为了能有一个美好的睡眠,他决定亲自动手修理。
空调体积不大,但挂得很高,即使白明搬了椅子,却还是十分吃力,他颤颤巍巍地踩在椅子上,轻轻托起这些塑料管子,管子很轻,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想来空调在小档位时可以运转的情况,管子的问题便被基本排除了。
这么说来,堵住的只能是通风管道。
管道过高,高出了他的视线,他只能一手扶着身旁的柜子,一手掀开管道外的拦网,再用力伸进去,胡乱的摸了一把,漆黑的管道像是一个黑洞,能吞没所有的光亮。
摸了许久,除了一手灰尘,他再也摸不到其他东西,他心有甘心,掸了掸掌心里的土,继续向里伸去,却还是什么也没能发现,事不过三,他决定再试最后一次,要是还是一无所获,他这个外行人便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明日去给物业或者房东打电话,让他们找个修空调的师傅来看看。
白明用尽全力,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他猛地踮起脚尖,往里一够,胳膊差点脱臼,在他力所能及的最远范围处,他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像是块儿石头,想必就是这东西堵住了通风管道,他心花怒放,看来不需要空调师傅的登场,今晚他就能用上空调。
但由于他刚刚用力过大,指尖非但没有向外拉出,反而往里推了一点,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又在椅子上垫了七八本书,百科全书,人类简史,法律科普之类的厚书,这些从古至今人类文明所创造的知识、凝聚的精华此刻被他踩在脚底,他虽觉得不太妥当,但还是照做了。
果然书籍还有别的作用。
这个高度依旧让他无法看到里面,不过他的手臂却能轻松伸入这又长又黑的管道,这回他再次碰到了那个东西,是一个静止的固体,体积略大,他一手拿不住,他便又来回摸着,想找个下手点,那东西摸起来凹凸不平,有些粗糙,甚至还有些洞,他的手指从洞中穿过,牢牢将其抓紧。
将电器修理好的成就感让白明心中感到一阵畅爽,他很是好奇,像是获得了未知的宝物,用力一拖,那东西拖下来的簌簌灰尘正源源不断地落在他的衣服上,可他并没有因此而烦恼,甚至在拿下来的刹那,他激动的心达到了极点。
在他面前呈现的,是一个完整的白色头骨。
一阵阴风从身后吹来,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头骨瘦弱嶙峋,阴森渗人,白明的手指正抓着两个眼洞,和它对视了两秒,他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没了力气,手一松,头骨摔落在地,啪的一声裂了几片。
空调滴答滴答的落水声渗入耳里,头顶的白炽灯也随着音韵有节奏地忽明忽暗。
那一刻白明如芒在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重心一斜,脚下众多书籍与他一同摔在地上,可他只是愣在原地,就坐在那头骨的旁边,他甚至忘却了呼吸,只是心里起了慌乱,摔倒并没有让他感到疼痛,他只有隐隐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连忙站起,汗如雨下,可他却热意尽散,他冲进厕所,想要去捧一把冷水,可就在闭眼的刹那,他感到身后有恶鬼浮现,将他随时四分五裂,他停在水龙头前,放弃了这个打算,便又扶着墙坐回沙发,整个人放空着,双手搭在腿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房子,真的不吉利。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白明,你是法律工作者,你不应该怕这些。”
他一遍遍重复着,直到慢慢心里有了一丝理智,他抓起桌上的水杯就是一大口,剧烈跳动的心逐渐平复,他喘着气,脑中萌生一个想法,那便是再去探一探通风管道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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