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警官!蹭到药膏了!”
“蹭就蹭了,之后再擦。”
他走到卧室,弯下腰,把怀里人轻放在床上,却没有起身,身体几乎压在了白明身上。
白明的后背一碰到床,便如鲤鱼打挺似的想要坐起,无奈陆吾贴近自己,他起不来。
昏暗的床头灯散发微茫,橘光缱绻,将人影一大一小投至白墙。窗外风声啸啸,有人在等风起,有人在盼风停。
为了保持一定的距离,白明双臂撑直在陆吾的肩膀,紧张道:“你、你做什么?”
“你不是要陪我过节吗?”陆吾简简单单抛出一句话,目光始终停留在身下人的脸上,“来吧。”
白明睁大眼睛,这如炬的目光如火焰般烘烤房间,他微微侧头,瞧见了床头放置的一顶警帽,顺手抄起,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是唯一可以暂时躲避这双眼睛的方法了。
“那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陆吾见他此举,一手抽走警帽,往自己的头顶一盖,警察的姿态立竿见影,“大法官,难道看你也违法吗?”
他的肩膀顶着白明撑手的力气,以极慢的速度低下。
“看我要是违法,你早就被判至少十年了。”白明用尽全力撑着,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心跳声更快。
陆吾笑意盎然,一副欠收拾的表情,眼睛还在肆无忌惮地扫着白明潮红的面容。
白明的力气逐渐耗尽,咬牙道:“十年太短了,你作为一名小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二审改判你为无期徒刑,干脆锁一辈子。”
陆吾淡然一笑,回道:“公安不先逮捕,你们法院怎么审判?先让我这小警察处理完你的问题,再来接受大法官的判决。”
白明好奇问道:“我有什么问题?”
陆吾粗重的呼吸声随着温热,扑面而来,“你涉嫌妨碍公务,这问题不大吗?”
“公务?什么公务?”
“接下来的公务。”
说罢,陆吾一手抓住白明撑着自己手腕,往上一举,将束缚自己的双手轻松抬了起来。
白明的双手被牢牢按在头顶,缩不回来。
雪停夜里的满天辰星,预示明天必将晴空万里,而今晚的一泄月光,也注定会浸染于人间千万个美梦。
没有了阻碍,陆吾俯下身子,鼻尖碰到了白明的鼻尖上,又轻吻了那微张的嘴唇,绵密柔滑,他的姿势像只黏人的大猫,挤得白明呼吸渐快,难以说话。
在双唇一点又一点的轻吻中,白明的目光上下游走,从身上人的警帽开始,一路看向他下颌微微冒起的胡茬,以及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和那保持着平板支撑的上身。
陆吾低下头,对准那因咽气而滚动的喉结,俯身又亲了一口。
白明一缩脖子,脑子涨热,脸上的红晕如吞了几斤烈酒,含混不清地说道:“陆警官,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娶你。”
亲吻随即停止,陆吾怔住了,又大笑两声。
“我是说认真的。”白明忿忿道。
陆吾回道:“还是我娶你吧,不然你来师父家提亲时,他老人家肯定要各种刁难你。”
白明哑口无言,想起杨忠那性格,确实像是能做出厚着脸皮打趣人的事情。
“怎么,害怕了?”陆吾笑意浓厚,愈加灿烂,“等到合法那天,不管你还是像现在这样眉清目秀,天天傻笑,还是满头白发,甚至走不动路,我一定去白河镇,浩浩荡荡,风风光光地娶你回家。”
“谁害怕了?白河那么远,你不用过去,在忠叔家等着我就行,到时候我一大早就去接亲,把你这个口出狂言的黄花小子,直接抢回来。”
白明的眼神逐渐迷离,仍在强撑着精神。
“到底是谁口出狂言?”陆吾看着他好似醉意上头,轻嗤一声,“这件事咱们谁强听谁的。”
白明闻言,轻轻抬手,敲了敲陆吾的肚子,正碰那片淤青处,陆吾眉梢微蹙,闷哼一声。
“这也叫强吗?”白明揶揄道。
陆吾忍痛强笑,答道:“我一人可扫一条黑街,追凶千里不在话下,文能阅览卷宗搜查线索,武能徒手搏斗百米狙枪,这还不够有资格娶你吗?”
他本以为自己给出的话一定天衣无缝,能让他的小白服服帖帖,可谁知白明冷不丁地回了一句。
“可你怕猫。”
陆吾:“……”
这一句话浇灭了他的心里的火焰,只能无奈道:“不提这事。”
“你还怕我……”白明又瞬间接过话,“这可是你刚才说的。”
这还不如说猫呢。
陆吾无言以对,听着白明略带挑衅的口气,他表面不屑,心中暗笑,既然嘴上斗不过,那能消气的办法,就只剩一种了。
他对准白明的嘴唇,毫无预备地吻了上去。
空气稀薄,令人面红耳赤。
这一刻的时光,如风穿长林四季开花,雪积成川江底坠月。
白明的肺活量不及陆吾,待到松开时,他已经无力开口。
“怎么不说话了?”陆吾轻喘着气,伏在他的耳边,以胜利者的目光看向身下的人,他抓在了白明的衣领上,熟练地解下了第一颗扣子。
白明闭着眼睛,喃喃道:“我、我娶你。”
陆吾笑了两声,温声道,“好好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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