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温热的水杯，明嫣轻轻抿了一口水，唇间细小伤痕被水浸得有些刺痛，她牙齿叼着杯子边缘，脑子里不自觉回放天台那一幕。
    视线朝沈时澹递过去，他此时站在流理台接水。酒店套房内温度很高，沈时澹脱掉外套，只穿白色衬衫，领口顶端的扣子打开，露出锁骨一片肌肤，脑子里将上次视频画面融合，仿佛隔着薄薄的布料，能看到他紧致有力的线条。
    明嫣不免看得有些出神。
    沈时澹猛地转身，明嫣慌忙别开视线，心跳如鼓。
    他端着水杯坐到明嫣身边，“躲什么？”
    明嫣说没有，沈时澹夺走她的水杯，为她换上一杯新的热水，开始猜明嫣刚刚在看什么。
    昏黄的灯光照下来，他俊朗脸藏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光线勾勒出高挺的鼻梁，饱满菲薄的唇瓣，线条锋利的下颌，每一处染上一层薄薄的柔光，带着几分蛊惑人的味道。
    沈时澹端起冷掉的水，抿了一口，喉结滚了滚便咽了下去。
    “那是我喝过的。”明嫣开口，沈时澹朝她看来，她又说：“我，我咬过的。”
    沈时澹靠在她耳边浮浪轻笑，“我都亲过咬过你了，还在乎这个？”
    明嫣感觉浑身燥热，放下杯子起身说：“我，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沈时澹沉默几秒，像是在等待什么，随即也起身，说：“我送你。”
    此时凌晨了，外面没有公交车，明嫣没拒绝沈时澹，沈时澹拿了大衣跟在明嫣身后。
    走到门口，明嫣伸手开锁，指尖刚附在门锁上，就被大掌用力握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后背抵在门板上，仰起头，看着逆着光的俊脸再次压下来。
    缠绵悱恻地唇齿触碰，明嫣手指抓着他衣领，在手心揉成了一团。
    沈时澹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撑着门板把她禁锢在小小的方寸之间，克制和失控就在须臾之间。
    他全部不舍和冲动都通过唇舌悉数递给了明嫣，鼻息间呼吸交缠。
    “对不起，我把你的衬衣揉皱了。”明嫣气息不稳地说。
    沈时澹眸光深邃晦暗，鼻尖轻轻顶明嫣，“下次，我换成不会皱的。”
    下次？
    刚结束第三次，他居然惦记下一次。
    沈时澹牵着她手指，送到唇边吻了吻，湿润的触感让明嫣指尖抖了一下。
    沈时澹发现了，他问：“疼不疼？
    “嗯？什么？”
    沈时澹嘴唇牵动，“抓得手疼不疼？”
    明嫣埋进他怀里，低声抱怨，“沈时澹能不能不要老问难以启齿的问题。”
    沈时澹笑着拍拍她的背，一下一下轻柔抚摸。
    “好。”他说，“下次你把我吻到不能说话，我就不问了。”
    明嫣捏着小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胸口。
    沈时澹笑意更深，掺杂着浓到快要爆掉宠溺和温柔。
    就连窗外月色，都要逊色几分。
    明嫣再次去开门锁，沈时澹勾着她手心，性感沙哑的嗓音蛊惑，“今晚留下来吧。”
    那双视线深沉漆黑的眼睛，分明再释放危险新号。
    好像在说你看我今晚独守空房，要不要陪我睡？
    明嫣抿着唇说：“不行，我爸妈会等我回家再睡觉。”
    沈时澹面露遗憾，“岳父岳母管得这么严格？有没有给你设门禁？”
    明嫣说：“没有门禁，但他们会不放心我。”
    虽然解释清楚了，但沈时澹仍旧不想放人回去，“那你满足我新年愿望，我就放你走。”
    明嫣抿着红唇，似娇嗔道：“时澹哥哥。”
    沈时澹眸光微微闪烁，他想也算是完成了一半，明嫣又坚持回去，他只好将人送到家门口。
    明嫣跨上台阶，扶着单元门跟他挥手，叮嘱他到酒店了发消息。
    沈时澹立在台阶下，笔挺的身躯跟夜色融为一体，却又那么叫人挪不开眼。
    明嫣松开单元门，跑回来撞进他怀里，门“嘭”地一声阖上。
    沈时澹搂着怀里的人，低下头，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再不进去，我要后悔了。”
    明嫣闻言松开手，下一秒又被沈时澹按回怀里，冷风荡漾，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冷。
    只有贴在他后背上的手滚烫。
    沈时澹问她：“你家在几楼？”
    明嫣说十三楼。
    沈时澹抬起头，视线从一楼慢慢往上挪，停在大概位置时，他说：“岳父母好像睡了。”
    明嫣顿时推开他，往后跨回台阶上，冲他眨眨眼睛，“你快回去吧。我回家了。”
    沈时澹“嗯”了一声，“快回去吧。”
    明嫣感觉一整晚轻飘飘的，她打开房门，低头换鞋，爸爸披着外套出来看她，“回来了？”
    明嫣怕父亲发现异样，一直低着头，“爸爸，外面好冷，我先去洗漱会叫。新年快乐爸爸。”
    爸爸和蔼的笑了笑，叮嘱她水温调高一些。
    明嫣跑回房间拿了睡衣，钻进浴室，打开手机。
    沈时澹发了一条新动态。
    是在天台上拍的烟花照片，照片的右下角极其不显眼地位置有一双交握在一起的手入镜。
    配文却将隐晦的爱意说尽——
    【小月亮：希望你站得高，看得远，在我身边平平安安一年又一年。】
    第37章 提前验验货 （捉虫）
    明嫣指尖抵在屏幕上半晌, 文字变得苍白无趣，无法准确无误的传递滚烫的感情。
    她删掉之前的文字，指尖滑到视频通话上迟疑了一秒, 播了过去。
    熟悉的系统铃声响彻房间，明嫣受惊似的缩了下脖子，他们这套老房子隔音效果差，动静稍微大一些父母房间能听个清楚, 立即将音量调低。
    过了好几秒, 沈时澹按下接听。
    车内光线不足, 忽明忽暗的路灯从他身上闪过, 沈时澹姿态闲散地靠在座椅上, 双腿随意打开, 手机举起的角度, 刚好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曲线, 会随着吞咽轻轻涌动。
    他垂着睫毛, 撒目光却被偶尔投射的光照得很亮，嘴唇微微扬起弧度，昭示着此时他心情很好。
    明嫣问他都酒店了吗, 沈时澹却故意解读成另外一种含义，低沉的嗓音在车厢内漾开，“嫣嫣,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后悔放你回去。”
    脸上刚褪去的热度重新漫上来。
    明嫣比了个嘘的姿势, 让他不要在车上说这种令人面红信条的话。
    沈时澹轻笑一声，抬起视线朝司机看过去，几秒后看回明嫣，“他戴着耳机, 听不见。”
    听不见也不能说，明嫣歪了歪身子拥着被子坐起来，与此同时沈时澹也调整坐姿，目光沉晦地盯着屏幕，舒展的眉心轻轻蹙在一起。
    视频里，明嫣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衣，圆圆的领子特别可爱，黑色的头发垂在颈间，只不过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时，领口挪动，头发散开，露出了原本遮住的雪白脖颈，往下肌肤胜雪，平直的锁骨勾勒出起伏的曲线。
    沈时澹心痒，不动声色挪开手机，望着窗外吞咽了几次，才将嗓子里涌起的火压下去。
    “沈时澹。”明嫣看着屏幕变成黑乎乎一片，轻轻唤他命。
    要命的是，原本压在喉底的火，汹涌地燃烧了起来。
    “你晕车吗？”明嫣问。
    沈时澹觉着她真可爱，良久低低地“嗯”了一声，“有点。所以要不要来陪我？”
    一整晚，沈时澹想尽各种办法将她拐回酒店，真是只老狐狸。
    明嫣抿着红唇，脸上浮现点纠结神色，一边担心沈时澹真的晕车难受，一方面又不得不思考去陪他的可行性。
    最终，沈时澹倒是低低笑了一声，“ 逗你的。到酒店了，现在要不要睡觉？”
    沈时澹推开车门，长腿迈下车，摄像头从胸口划过，明嫣脑子里不禁闪过被他抱住亲吻的样子，脸不争气的泛红。
    沈时澹往电梯间走去，目光凝在明嫣脸上很快发现细节，“在想什么？”
    明嫣摇头说没想什么。
    沈时澹跨进电梯间，他的脸在模糊的背景下瞬间变得明亮，含笑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的分量。
    电梯“叮”了一声，沈时澹的话音一并落下，“嫣嫣，你耳朵红了。”
    明嫣心惊胆战地盖住摄像头，“你看错了。没有。”
    沈时澹那头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翻动被子的窸窣声，过了几分钟，摄像头重新恢复自由。
    而他只能看见明嫣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你到了吗？我要睡觉了。”
    她果然很可爱，连耳朵都藏起来了，沈时澹笑着截了张图。
    房门推开，屋内灯光亮起来，沈时澹站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目光一瞬不瞬跟明嫣对视，薄唇抿着，良久没有说话。
    明嫣捂着有些发热，她伸出手臂在屏幕上轻点，不知道沈时澹沉默着不挂电话是不是在等什么，于是眨着眼试探道：“那。晚安？”
    沈时澹嘴唇牵出微小弧度，“你不觉着少了点什么？”
    明嫣疑惑，“少了什么？”
    沈时澹不说话，用一副“你觉着我在等什么”的直白眼神看着她。
    但明嫣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少了什么，随着打哑谜的时间被拉长，明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沈时澹妥协似的指了指脸颊，好心给出一点提示。
    明嫣顿时闭紧嘴巴，一脸羞涩地，眼睛都不敢看他，“不要了不要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