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沉，白驹过隙，日光荏苒。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1999年的2月份，距离农历新年还有十来天，距离七月高考，还有五个月的时光。
    良辰美景奈何天，时间紧迫啊！
    今天是高三第一学期在校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学校放寒假。
    这段时间以来，高牧的日子还是不错的，大部分的事情进展的都比较顺利。
    文具和饰品的生意双线推进，日进斗金谈不上，每天都有不错的收入，而且到现在为止这小生意还算安全。
    文具生意表面上是谢斌他们在折腾，学校和校领导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找他们麻烦。
    甚至有传言，说是某位校领导还在私下夸赞了这件事，能不惹是生非，能不给学校找麻烦，八大金刚卖东西的行为反而是好事。
    所以，自然的，也不会牵连到高牧这个幕后之人。
    班主任温美玉倒是找过高牧，甚至还找高牧好好的谈过心，也知道更多更详细的内情。
    不过，因为高牧的成绩一直在进步，他平时有不参与具体的事情，表面上反而是有谢斌和甄乃菲在顶着。
    所以，温美玉最终只是训了几句话，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高牧知道，只要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往上走，温美玉就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日子，高牧过的很舒服。
    白天努力做题，认真上课，晚上借着教高露电脑的机会，盘盘自己的小金库。
    看着越来越大的数字，心里美滋滋。
    当然了，关于电脑基础各方面的学习，他也没有落下，教高露的同时，也是他自己学习进步的一刻。
    上官敏涛每周会给他邮寄一批相关方面的杂志书籍，甚至有些还是国外直接采买的外文原版。
    有了这些加持，高牧的电脑基础和技术技能，和他的文化课成绩一样，不断的在进步。
    而高牧高兴，谢斌等人也高兴，甄乃菲同样开心。
    没有赚钱机会的马一鸣同样高兴，因为甄乃菲来教室后面找他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找他，并没有关系，反正他就是这么认定的。
    “高牧，这是最后一笔货款，你检查一下对不对。”
    甄乃菲拿着一个信封，站在马一鸣的身边，递给了坐在靠墙座位的高牧。
    “嗯，不用看，你我还能不相信吗？”
    高牧头都没抬，随手就把信封塞进了衣服口袋，眼睛继续看着试卷上的题目。
    心里却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终于不需要继续收甄乃菲的信封了。
    就为了这个信封，差点闹出一个天大的冤枉笑话。
    甄乃菲因为属于赊账卖货，所以过一段时间就会拿一部分货款给高牧，算是分期付款。
    这本来不算什么，甄乃菲在女生群里卖饰品也是公开的事情，想赚钱也不可能瞒的住。
    科坏就坏在钱是装在信封里给高牧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悄悄的给，结果误会就产生了。
    很快一个八卦新闻就在高三一班爆炸的传开，说是甄乃菲喜欢上了高牧，一直在给他写情书。
    传的有鼻子有眼，一本正经。
    什么某天某节课的课间，甄乃菲塞给了高牧一封情书;又说某某时候高牧和甄乃菲悄悄的在无人处说话，说完之后的甄乃菲一脸笑意等等……
    一开始的时候，甚至连甄乃菲的同桌李子园都相信了。
    最后还是甄乃菲当着她的面把钱塞进信封，然后让她拿给高牧才打消了她的猜疑。
    不过，李子园这些亲近的人虽然理解了，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聊的人又开始八卦传甄乃菲在赚钱给高牧花。
    他奶奶的，这不就是说他高牧被甄乃菲包了吗？
    成功的跻身为小白阵营了。
    又不能把实情说出去，他不能公开宣扬谢斌，甄乃菲他们都是在给他做事啊？
    直接把高牧气的想打人，只是没找到发泄的目标，法不责众，没法胡乱发飙。
    马一鸣倒是想替他抗下这个“伟大而神圣”的形象，可惜不行。
    因为误会一旦形成，就容易固化，就算是马一鸣出面抗，也会被人理解为是挡箭牌。
    此地无银三百两！
    偏偏甄乃菲还不当一回事，根本不做出一点改变，照旧我行我素在教室里给高牧信封，理所当然的很。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个信封，高牧的心里其实是有山歌要唱的，苦难的日子终于要一去不复返了。
    “菲菲，这么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纯收入了？”
    马一鸣托着下巴，痴迷的看着甄乃菲。
    “马一鸣，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有名字的。”
    甄乃菲白眼一翻，鞋帮子在马一鸣的脚上重重的踢了一回,继续无奈。
    她早就有收入，只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她也没有立马把最后的货款都给结算了，反而是按照不快不慢的速度，慢慢的再给，一直拖到了今天。
    不是她改变了策略，放弃了节奏，有了新的想法思路，而是因为今天是这学期在校的最后一天，她不好意思再继续拖着不结清。
    “对啊，我叫的就是你的名字啊，菲菲！”
    随着时间的过去，马一鸣在甄乃菲面前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嘴巴更是一日油过一日。
    “懒得和你说话。”
    甄乃菲气的三十六d都疼,一把推开马一鸣的头颅，冲着高牧问道：“都要放假了，还真用功。你现在真的是我们班最用功的人了，这次期末考感觉怎么样，又要进步几名？”
    高牧的用功和他学习成绩的进步，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这也是他和甄乃菲会传八卦的原因之一。
    因为大家都觉得他的进步和甄乃菲有关系，一定是甄乃菲在私下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一个是学习成绩永远的第一的学霸，一个是突然一路逆袭向上的曾经学渣，要说这里面没点什么，他们是死都不会相信的。
    小说都是这么些，编剧都是这么编，电视都是这么演的啊！
    “进步再多也没用，第一还不是你。”
    高牧把卷子合上，不再继续的特立独行，他现在连班里前十都没有进去，距离甄乃菲真的还很远。
    “嗯，看来你是拿我当目标了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很有信心，以你现在的刻苦，在剩下的几个月时间里，说不定还真的会超过我。”
    甄乃菲很真诚，她在高牧身上看到了努力不懈，看到了坚忍不拔和一往无前。
    “班长，你这么给面子的鼓励我，会不会心虚啊！”关于超越甄乃菲这一点，高牧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开始，靠努力，靠勤奋，追上来一些倒是不难。但这就像是爬山一样，越是靠近顶峰就越是艰难，我现在感觉每前进一名都难。”
    和甄乃菲这种一直在山顶躺着的人不一样，她的基础太好，而高牧的基础太差。
    人家付出一份心血，轻松的就能继续躺着，而高牧即便花上十分的努力，也未必能轻松的迈出一步，而且越往上越虚。
    似乎脚底下的基础，随时都会崩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