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雅的主动靠近，对高牧来说也是一种进步，对改善他此时在学生会的困局有益。
    不管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彼此都有需要就行，双向需求比单方面索取更现实，双赢才是真的赢。
    至于主席这个位置，高牧还真的没想过，副主席都已经让他抱怨了，要是再往上他还不要哭鼻子啊。
    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他却未必有需要。
    学生会干部，特别是主席，必然是那些想要在未来从政学生的第一追求，职务越高，规划他们人生的跳板弹性越足。
    但这里面，肯定不包括高牧，他的星辰大海必然在商业，从政非他所愿也。
    直到高牧离开，林诗雅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精准答案，高牧不说，模棱两可，让她有无数的想象，却没有丝毫的明确。
    望着高牧离去的背影，林诗雅气呼呼的握着小拳头，嘟囔着嘴巴：“小兔崽子，等着，还没谁能逃出姐姐的手掌心。”高牧告诉林诗雅自己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倒是没有真的骗她。
    离开学校之后，在学校大门口斜对面的小弄堂坐上了虎头奔，这里是丁厉的固定停车位，只要不是有事，随时过来就行，根本不用事前联系。
    直到上了车，高牧还在摇头，这个林诗雅真是不简单。
    “老板，去哪？”
    丁厉从内视镜中瞥了一眼高牧问道，车子发动却不知道往东还是往西。
    平时高牧上车，都是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他目的地，今天这一个劲的摇头苦笑，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哦，去十八号，看下装修的进度如何？”
    王菲菲的效率很高，离开学校后就全身心的扑入到了十八号的一体装潢上。
    从小细节的设计修改，到装修材料的采买，几乎都是她一手操办。
    事无巨细！
    一般人是十分用心，在十八号上王菲菲绝对是十八分的上心。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在楼梯间，王菲菲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高牧，一脸惊喜，“又翘课了？”
    她们是一个上，一个下，碰面就在转弯处。
    “王董，你已经不是老师了，怎么还这么关心我是不是翘课。这个已经不属于你的职责范围了吧。”
    高牧伸手抹掉王菲菲头巾上的一些木屑，哪里还有王老师的风采，已经彻底成沦为工地小妹了。
    不过，即便是毛巾包头，一身粗布工装，一双简单帆布鞋打扮的王菲菲，依然是别有一番风情。
    换到网红时代，必定会收割一波流量，美丽打工人。
    “哎，这个可不敢苟同。”伸手挽住高牧的手臂，拉着他转身往楼上走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终身为母，嘻嘻，就是为母。来叫一声听听。”
    调皮的踩着台阶，欢乐双人乐。
    自打离开魔都大，没有了老师的身份，更卸去了高牧辅导员的压力，王菲菲在面对高牧的时候轻松了不少。
    即便是在公共场合，也是十分的坦然，亲密动作，亲近话语都没有什么忌讳。
    “叫什么叫，”抽出手在王菲菲的背上再次的拍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灰尘，“我说老板……娘，你也没必要太过于亲力亲为了吧？我是让你来监工的，不是叫你来打工的。瞧瞧这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哎，真乖。”
    王菲菲很开心的笑道，老板娘也是娘道的一种。
    高牧无语的看着她，这便宜被占的猝不及防。
    “老板娘这么上心，工作进度如何了？” 既然喜欢那就再叫叫吧，“安全帽呢？”
    进到三楼，看着工人虽然不多，但一片热火朝天的装修场面，高牧发现了一些问题。
    本就三三两两的工人，头顶有安全帽的愈发的三三两两。
    即便是王菲菲也没有戴，她是用头上的香奈儿丝巾代替了，价格不菲，价值为零。
    “没必要了吧？”这里又不是建筑工地，不过王菲菲还是朝不远处的一人招了招手，“包经理，过来一下。”
    “王小姐。”
    负责现场装修施工的是上海本地一家比较有名气的装饰公司，现场负责的经理姓包，人称包经理。
    王菲菲刚刚在这边和他交流了一些细节离开，转身又带了一个年轻人上来，包经理也很好奇高牧的身份。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板，高总。”
    也是怕高牧像今天一样不打招呼就来，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王菲菲才郑重的介绍高牧的身份。
    “啊，幸会，高总幸会。”
    包经理热情的伸出一双手，只不过还是一肚子的疑问，怎么又变成这个年轻人是老板了？
    当然，疑惑归疑惑，包经理也没有傻帽的问。
    在上海滩，有钱人太多了，而有钱的年轻二代更是数不胜数。
    像十八号这样的地方，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搞定的，高牧的身份在不知不觉中也是呼之欲出。
    一出脑补大戏在包经理的脑海中，骤然上演。
    他把高牧归结为了体制二代，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完全的站在明面上，所以就有了王菲菲这个台面上的老板，高牧则是事实老板。
    至于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谁？
    恐怕就不是他能知道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惹不起！
    不管是谁，都不是他能惹的起的，他家老板都惹不起。
    脑补之后，包经理的态度愈发诚恳，后背不知不觉又多弯了几分。
    “包经理是吧，你好，辛苦了。”高牧随意的点点头，“你们这个安全意识不到位啊，好多工人连安全帽都没有戴？”
    安全意识，作为后来人的高牧是很强的。
    “高总，我们中正装饰在上海滩属于名列前茅室内装饰公司，一直都有一套严格的作业流程。是这样的，室内的操作属于低空作业，同时也没有危重物品的吊装，所以这安全帽戴不戴并没有关系。不过你放心，室外作业，以及有必要的时候，我们都会戴安全帽的。”
    包经理说的很客气，更是一副专业的样子。
    “是吗？”高牧冷笑一声道，“那你们这个专业的也是够呛。”
    “额……”
    “我就一个要求，不管你是室内还是室外，是不是有空中作业，还是说什么你们公司的操作规矩。在这里，我希望每个人都头顶一个安全帽，质量合格的安全帽。”
    细节决定成败，他不想因为这种可能且能避免的风险给十八号带来麻烦，同时，也是对这些打工人负责。
    “这……”
    几个安全帽事小，但却是麻烦，不是他们不给，而是他们给了，下面的工人也不愿意戴。
    “这什么这，还不按高总的意思办。”
    包经理还在犹豫，还在酝酿如何的说服高牧，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高总你好，鄙人中正装饰的宗益正。”
    他其实也就在高牧后面不久，是看着高牧走下虎头奔，同时也听到了王菲菲的介绍。
    “宗老板你好。”
    回应的如此坦诚，让高牧都没有时间思考他为什么对自己是一种老熟人的样子，他自信自己和这个宗总是不认识的。
    “久仰高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额，宗老板听说过我？”
    “听过听过，如雷贯耳，我和廖总是好朋友。”
    “哦……”
    恍然大悟！
    又是一番感慨，这大上海是真的小。
    ……
    好小的大上海，不会就此一次给高牧惊讶的。
    九月下旬，某个周末。
    牧马人科技园区，位于最北边的一栋三层小楼，高牧正在他的办公室批阅文件。
    谭洋英敲门走了进来，把一叠资料放到高牧的办公桌上说道：“高总，这是帮你物色的秘书人选资料，你先过目。”
    谭洋英现在是杂物总管，什么人事后勤都有她的份。
    特别是牧马人科技园区开始启用，高牧开始半正式的上班以后，她还要兼职高牧的秘书助理。
    原本想着王菲菲辞去教师的职务，正式进入牧马人的管理圈，有些事情会被她接手，自己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却是没想到一切照旧，身为牧马人副总裁的王菲菲，一心都扑在十八号的装修上，副总裁也是名不副实。
    所以，赶紧给高牧找一个合适的秘书，成为了谭洋英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不光是谭洋英觉得高牧需要秘书助理，高牧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因此这次招聘秘书的最后一关面试，他准备亲自上场。
    “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
    “初步定在明天一早九点，多宝那边的第一会议室。这些人选是我们经过三轮挑选出来的最后入围者，您要是没有意见，我们今天晚上就会全部通知到位。”
    “现在就通知吧，早点告知也可以让他们早点准备。”
    现在可不是后世人手一只手机的时候，不早点通知，未必能通知到所有人。
    高牧对给自己挑秘书，可是很认真的。
    “好的，我马上就安排。”谭洋英指了指高牧手边的资料，继续问道，“那在这些？”
    “放这，我一会儿再看吧。”
    明天都面试了，其实他现在看不看也无所谓。
    高牧随便的翻看了最上面的两份简历，都是高材生，更重要的是看上去五官都很端正，嗯，没错就是端正。
    “好的，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谭洋英很忙，忙的没时间闲聊。
    “约的那个广告导演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了，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要不我再催催？”
    这心急的。
    “行，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