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还没有亮，我再陪你补补眠，今天我下楼做早餐，你可以多睡会儿。”
    晓君嗯着。
    慕智又亲亲她的眼睛，“睡吧。”
    晓君看看他，慕智笑，“放心，这次我不会再骚扰，真的让你补眠的。”
    “这么说你刚才是有意的了？”
    慕智低低地笑，随即堵住她的嘴，给她一记法式深吻，吻得她气喘吁吁的，他才放开她，邪肆地说：“你要是再不补眠，我们继续做清晨运动。”
    音落，晓君就扯过被子，本想给他一个后背的，记起他的话，干脆就拥着他而眠。
    很快，她就重新进入梦乡。
    慕智却睡不着了。
    他温柔地看着妻子熟睡的样子，偶尔凑过来亲她两下，或者用手轻轻地摸她的脸，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这个女人视若珍宝了。
    虽说她不像他的两位嫂子那般漂亮，但在他的心里，她是最适合他的。
    天，渐渐变亮。
    今天还是个大晴天，天亮后，太阳公公很快就露出了笑脸，告诉人们，今天不用担心下雨。
    慕智轻手轻脚地下床，换过衣服，洗刷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慕煜恰好也从房里出来，同样的轻手轻脚的。
    父子俩打了个照面。
    “爸，早安。”
    “嘘——小声点，你妈还在睡呢。”
    慕煜小声地提醒儿子。
    慕智也怕打扰到晓君，赶紧把房门关上，父子俩都是轻手轻脚地下楼，走到了楼梯口，慕智才问：“爸，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你们肯定累坏了。”
    “是累坏了。爸在外面混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试过像昨天那样累，那样狼狈的，可能是爸年纪大了吧。”慕煜把手搭放在儿子的肩膀上，见儿子都比自己高了，他又发出感叹：“你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仿佛你才出生，转眼间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
    “你妈跟着我到处跑，虽说夫妻俩朝夕相处也是一种幸福，但在物质上，我还是亏待了你妈。我能做的就是每天让她多睡会儿，我起来准备吃的。”
    慕煜或许不会像他的兄弟那样宠妻上天，但对妻子也是不错的。
    “你这么早起来，该不会也是想下楼做早餐吧？”慕煜反问着儿子。
    慕智笑笑，“有其父必有其子。”
    慕煜也笑，“那好，咱们父子俩一起吧，你做你们吃的，我做我和你妈吃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问：“咱们家里有食材吧？”以往他们回来了，一天三餐都是去老三家里蹭吃的。
    “你儿媳妇是个喜欢自己动手的人，家里现在一般都有食材，不过都是些平常的，如果我妈想吃山珍海味，家里就没有了。得去我三叔家里吃。”
    慕煜笑道：“你妈跟了我这么多年，早就被我同化啦，只要有吃的，能填饱肚子就行，在外面的时候，有时候连续好几天都是只能啃干粮，有时候还得自己动手打点野味才不至于饿死。”
    慕智默不作声。
    因为这样的生活他也过过。
    父子俩一边说着话一边下楼，双双进了厨房，果真如慕煜所说的那般，父子俩各自为各有自的妻子准备早餐。
    忙着做早餐的时候，慕煜还不忘跟儿子谈心。
    他说：“小智，有些话，爸想跟你说，虽然爸没有做到，但爸希望你能做到。”慕煜是典型的自己没本事就指望儿子有本事的人。
    慕智温和地道：“爸想说什么就说，我都听着，如果有理的，我会努力地如爸所愿的。”
    沉默了一下后，慕煜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似乎不好意思直视儿子，说话的口吻也特别的温和，“小智，爸的爱好恰好也遗传给你，虽说人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不过我们父子俩的爱好，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家人，当然也是我们父子俩过于沉迷造成的。”
    “我是你爷爷奶奶的儿子，但我没有尽到身为儿子的责任，未能在父母身边照顾他们，孝顺他们，首先就对不起了父母。再来就是妻儿，我和你妈结合的原因你应该也知道，她可能怕我再不负责任地撇下她跑了，所以她一直都追随我的脚步，这么多年来我们夫妻不离不弃的，看似我没有对不起，实际上还是对不起她。”
    “身为丈夫，我没有给她安定安稳的生活，明明有着雄厚的财力可以给她更好的物质生活，却让她跟着我满世界地跑，有时风餐露缩的，她本是慕家的二太太，却过得连普通人都不如，这就是我的过错。”
    “最后就是对不起你，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属于那种只管生不管养的不负责任的父母，个中滋味，我想你是当事人最清楚的。打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别人上幼儿园都有父母去接，你却只有司机或者叔婶去接，开家长会，你的父母永远缺席。”
    慕煜越说越愧疚，他这一生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妻儿。
    “爸知道你和爸年轻时一样热衷于旅游，摄影，探险，不过爸还是想劝劝你，多花点时间陪陪家人，不要再让你的妻儿复制你妈和你的过去。你的爱好还可以继续，出去一趟，花个一两个月就好了，然后回来陪你的妻儿。”
    慕智抿唇不语，只顾着做他的早餐。
    慕煜以为他听不进去，叹着气说：“你是不是觉得爸都做不到却要求你去做到，是爸的不是？爸也是现在年纪大了，回想起过去种种，觉得自己对不起家人，心里愧疚，不希望你也走爸的老路。”
    顿了顿，慕煜继续说：“昨晚是很晚了，爸对晓君还不了解，不过爸是过来人，能看得出来，她对你似乎没有太深的感情，如果你长期在外，久不归家，万一她忍受不了寂寞要跟你离婚呢？”
    他看得出来，儿子付出的感情更多，程晓君在感情方面还处于被动式的，而且回报给儿子的很少。
    “我不愿意离，她能离吗？”
    慕煜：“……爸说了这么多，你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慕智自己都在反思，父亲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