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愔诚一大早就离开了夏妍的家，他要早点回宿舍去换身衣服。
    天刚蒙蒙亮，他对着睡梦中的她吻了又吻，夏妍睡眼惺忪地微睁开眼来。
    “顾愔诚，几点了？”她揽住他的脖子，闷声问道。
    昨晚他索取得太厉害，她实在是累坏了。
    顾愔诚吻了吻她的眼睛，感受着她的长睫在他的唇间轻轻颤动，鸽翼般轻盈。
    他低声说道:“刚刚六点，你还可以再睡一会，我先回宿舍一趟。”
    夏妍嗯了一声，手却依然搭着他的肩膀。
    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放着的她的手机，忍不住地问道:“姐姐，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
    “你自己拉出来吧。”她停顿了下，又说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顾愔诚的背脊僵了下，心口却是一动，忍不住拨开她披散的长发，虔诚地吻了吻她的额。
    “妍妍，再好好睡会。”
    夏妍起床以后，看着镜子里的脖子就是忍不住叹气，上面全是他留下的吻痕，红得刺目。
    她的手指轻抚在肌肤上面，想到昨夜疯狂的一幕又一幕，红晕从耳根泛到了面颊。
    在衣服的下面，更隐秘的地方，还有更多这样的痕迹。
    她甚至感觉得到，双腿之间一阵阵的酸痛。
    她只得把更多的凉水拂上自己的面孔，换来暂时的冷静。
    她试着扎上一条丝巾来掩饰，但这个季节又有些夸张。
    她想了又想，选了一件立领的中式旗袍短裙，又将长发散了下来，才是堪堪遮住。
    外面的餐桌上有他给她留下的早餐，他用冰箱里剩余的蔬菜，胡萝卜，西葫芦，土豆，香葱一起煎成的蔬菜鸡蛋饼。
    他给她留了一条信息，记得吃早餐。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一边吃着蔬菜鸡蛋饼，一边翻看着他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没有什么权限，但这两年多来，他也很少发圈。
    有一些是假期他在嘉南发的照片，她仔细地看了下，那些照片似乎都和她有关系。
    她以前经常爬的山的峰顶，她喜欢奶茶店的新品，她从小吃到大的馄饨店的新址。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以前，当初他们在嘉南的时候。
    那些记忆随着时光荏苒并没有褪色，反而更加鲜亮起来。
    或许，下一次回去的时候，他们可以再去一次那些地方。
    其实，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他，但是他似乎也不着急知道，或许是觉得来日方才，不急一时。
    所以，她也不急。
    夏妍上完了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刚刚走出教室所在的文科综合楼。
    “夏妍。”
    她一个转头，看见前方的大树下，顾愔诚站在那里等她，高大的身形十分引人注目。
    他斜背着一个双肩包，双手插兜，落落大方地向着她走来。
    她怔了一下，又莞尔一笑，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她在这里上学，难怪没有问她。
    身边的同学向着她眨眨眼，露出会心一笑。
    “夏妍那是谁？”
    “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女孩子们笑闹成一团，又飞快地走开了来，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顾愔诚。”
    她看着他慢慢地走近，他在她的身前停了一会，又缓缓地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来。
    紫红色的桔梗。
    “你喜欢的花，送给你。”
    “你这是？”
    他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的微光，勾起唇角，“我想追求你。”
    夏妍讶异地扬了扬睫，但还是伸手拿了过来，捧在怀里，“谢谢。”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她抚摸着柔滑的花瓣，低头去嗅花的清香。
    她踌躇很久，才是问道:“为什么说要追我？”
    明明昨天晚上他们已经那么亲近了，她以为一切已经是尽在不言中。
    顾愔诚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她恬静的侧脸，语气诚挚，“我想给姐姐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们之前的距离太近，一直是由他主动发起，夏妍被动在接受。
    那是因为，夏妍在前世一直默默地等待了他太久，所以他不想让她再等。
    但是这两年的错过，让他也不住地反思，他是不是应该给她一点空间。
    他们已经渐渐地走向了之前的那条小道，城墙根下。
    僻静的树荫之下，布满爬山虎的城墙就在他们的身侧。
    顾愔诚想起他们曾经在这里发生的故事，内心一阵感慨。
    上上次，他在这里失去了夏妍。
    上一次，夏妍又在这里回到他的身边。
    夏妍忽然停下了脚步，郑重地看向他，“如果我不接受的话呢？”
    顾愔诚愣了一下，转身看向她，他的目光温柔又坚定。
    “那我会一直等你，一直一直等下去。”
    夏妍慢慢地走近了他，扬首说道:“傻瓜。”
    顾愔诚低笑了一声，似是默认了。
    他看着她轻声说道:“但是我等你的时候，你不可以跟别人走太近。”
    夏妍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还挺霸道。”
    两年前的情人节，他曾经按着她的心口说过一番话。
    在我进去以前，能不能不要让别的人进去？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软了下去，如一团绵绵的云絮，被风无声地吹开。
    她踮起脚尖，离他的面孔越来越近，眼瞳清亮。
    “我来这里上学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想听你告诉我。”
    “顾愔诚，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她扬起脸来，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她还记得，那一年嘉南二中的楼梯道，他们也是这样拥吻在一起。
    那时候的她，是他的高中老师，还惧怕着会被人发现，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在一起。
    微风吹动翠绿的树叶，落跑的日光也在涌动，光影斑驳，一地碎金。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离开了她软得过分的唇，却仍是靠得很近。
    “永远吗？”他抵着她的额问道，目光轻柔如水。
    夏妍的唇角轻轻扬起，“永远。”
    他凝视着她的眼，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再度吻了下去。
    她的手渐渐地落了下去，寻到他的，十指相扣在一起，密不可分。
    两个人被晕在浅浅的金光里，如一副凝固在光阴中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