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身旁又已经没人了。
在宫里的日子委实无聊,谢南枝倦怠的厉害,没什么想做的,想绣几个香囊,拿起针线就会想到南锦,然后就坐在那里长久发呆。
景央好几次过来看她这般模样,忍了许久都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再不说就真的连告别都没有了。
“南枝。”景央过去,坐在她身旁。
“你来了。”见了她谢南枝还是很高兴的,景央如今和她一起住在宫里,但不知为何总是见不到人,萧琢登基一月余,她只见过景央四五次。
她今天来,谢南枝莫名有点心慌,总觉得又要失去什么。
景央和她说了很多话,从小时候说到那些年的陪伴,她没有谢氏之姓,却早已是谢氏之人,如果没有景央一直陪着她,开导她,兴许那几年谢南枝就熬不过去。
说到最后,谢南枝已经觉得有点不对了。
她问:“景央,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又很小心翼翼,景央看见后心内五味杂陈,她再也看不到那个明媚张扬的谢南枝了。
咽下那种苦涩,景央点了下头。
关于她的事情,孟绰,应该是谢明谨全都和谢南枝说了。
当年是谢崇在边境救下了只有八岁的景央,她在谢家住了四年之后,那些人找到了谢崇。
景央乃是南楚皇室唯一正统血脉,南楚曾遭亡国,沦为大梁附属国,二十多年前复国之后,各种旁系血脉争斗不休,南楚一系老臣希望迎回正统皇族,因为曾有女帝先例,所以景央身为女子也无碍。
当年南楚的旁系争端导致景央流落在外,那些臣子怕她再遭毒手,就恳求谢家继续保下她,谢崇真心疼爱景央,当然应下。
在谢崇身死之后,南楚老臣想将景央带回去,景央却执意留下,到如今已经拖了七年,不能再拖了。
良久,谢南枝点了点头,她说:“南楚的老臣都还在等着你,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是不该耽搁下去了。”
她做出轻松的样子,露出笑容,“什么时候走,我好早准备,给你送行。”
“别送了。”景央摇了摇头,说:“今晚就走。”
“这么急啊。”
沉默再次来袭,好一会,谢南枝突然身子前倾抱住景央。
她没说话,眼泪却像决堤一般怎么也收不住。
她心里知道,这次分离,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
那一晚谢南枝没有去送景央,她们都不是那么想看见对方的眼泪,怕真的忍不住去强求留下。
南楚的人早就在城外等着了,景央去的时候,他们都跪下行礼。
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景央回去,南楚女帝将为天下所知。
景央始终神色淡淡,她一点都不想做什么女帝,可是谢崇教过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来便需承担之责任,她不能让南楚的子民一年年的等下去。
景央擦了擦眼泪,望向人群中央最年长的人,她问:“丞相,可不可以让眠时留下?”
眠时是南楚第一高手,这么多年一直保护着她。
老者叹了口气,只道:“越是在意越是放不下,殿下这般,又怎能一心留在南楚,佑保子民?”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队伍逐渐前进,景央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望向远方城池。
以前她保护谢南枝,现在她走了,就让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人去保护她。
天涯相隔,只要她们还挂念着彼此,就是好的。
马车里的哭声维持了很久,最终遗失在无边长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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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枝一整日没有吃过东西,也不休息,靠在殿门旁看天边皎月。
宫人们劝她早些休息她也没动,萧琢知道她心里难过,且这个时候他是插不上话的,他在殿内批奏疏,下棋,煮茶,总之,谢南枝不睡,他也不睡。
谢南枝很久之后才回来,她叫萧琢不要等她。
“你这样,我很难放心。”踯躅半晌,萧琢觉得实在熬不过她,强行把人拉进内殿躺下。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分离是人生的常态,你难过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云鹤都说了,再这样下去他都救不了你,南枝,放过你自己吧。”
谢南枝眼睛转了两下,她看到萧琢眼里的苦楚,抬手去捧住他脸颊。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还是觉得抱歉。
她实在是太糟糕了,永远都在使别人苦恼。
萧琢真的有些怒了:“谢南枝!”
他当然明白她现在这种状态不对劲,就像是当年谢家出事之后,情绪不稳定,什么都憋在心里,活生生把自己逼上绝路。
他一吼,谢南枝那种委屈的情绪就上来了,她手上使了点劲,勾着萧琢的脖子,紧紧抱住他,她哽咽着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了。”
后来谢南枝实在是哭累了,在萧琢怀里睡过去,他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现在她离他这么近,他却觉得似乎随时都会失去她。
萧琢开始三天两头的召云鹤入宫,后来直接让他在宫里住下,每日都要问他怎么样才能让谢南枝好起来。
云鹤知道谢南枝怕是患上了郁症,他开了药,一贴贴的喝,人也没有好转,他每次去把脉的时候都觉得她愈发孱弱,现在她还没有什么不好的倾向,可长此以往,是要耗到油尽灯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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