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个男人好骚。”
    “穿着紧身裤，故意绷的，长香蕉都显出来了……”
    上班挤满人的地铁里两个女人在低声窃窃私语，不时传来一声轻笑。
    路思雨瞬间挺直了后背，感觉到脸上难受得很，像是爬满了毛毛虫，蛰痒得受不了。
    他低头，局促地看了一眼自己腹下。
    似乎也穿的是紧身裤，昨天在旗舰店网购的西装裤回来，发现小了一号。可是没有办法，今天面试要穿，就急急忙忙套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才敢侧过脸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发现她们正对着一个一身紧身衣的男子说话，看见他的穿着打扮，瞳孔顿时微微张大。
    好一个大帅哥，上身是红色条纹边的v领黑色紧身衣，开到了两块胸膛那里，再往下一寸，就是两个红豆了。
    网红帅哥级别，在人群中格外耀眼，看第一眼，就想和他拍照。
    那是舞蹈服，他初中在拉丁舞班里也穿过，当时就是受不了那些女生露骨眼神和每次上课时，她们对自己身材的评判，才放弃了。
    她们和当时学校里的女生一样恶心，班里女生私底下说看男生跑步就是在裤腰里搜寻一根根摇摆的黄瓜香蕉胡萝卜茄子，还给每个男生排号，每次不叫名字，都在背地里叫代号。
    当时班级里有个长得很帅的男生，因为那地方最大，被叫做“大裤'裆”，每次体育课上都被女生们起哄嘲笑。
    看到那个男子充耳不闻的样子，他不仅心生敬佩，如果有人这么说他。他肯定站不住脚，羞愧得赶紧逃下地铁了。
    他真的好讨厌这些低'俗的女性。明明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在她们眼中，却像是一个玩具，一个物件，似乎是专门为取悦她们存在的。
    他在地铁里，一般都不坐，也不敢分开双腿。双腿稍微分开一点，就有女人打量的目光看过来，似乎想要透过衣服看到内里。
    自从亲耳听到一个老太太给孙女说什么“双腿分开坐，菊中贵人多”，他在坐时再也不敢留下腿间缝隙。明明是没谈过恋爱，清清白白的大男孩，却要被这样怀疑，他很委屈，也很无奈。
    终于出了叁号线靖安地铁口，路思雨来到外面深吸了口气。大街上人很少，几乎都是车，空气也跟着清新了不少。
    他仰头看着对面华立集团的独栋大厦，外面宽阔大理石铺设的广场足足能容纳五十两车，不亏是大公司。
    他紧张地坐电梯进去，发现这栋楼里的装潢都格外高大上，采用的格菱地砖和水晶吊顶灯都透露出说不出的奢华。
    地面干净整洁地一尘不染，也没有女士香烟的气味。到了八层楼，发现等待面试的人一大堆，很多都是男生。
    他看到这样的场面再次深吸了口气，进入社会之后，他才知道男女职业倾斜严重存在。
    大多数面试官都会问男生有没有女朋友，不会问女生这个问题。如果答是，不管你条件多优秀都会被刷掉。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一种潜规则，有女朋友，又是这两叁年谈婚论嫁的年纪，自然不能留在公司长期工作。
    等了快一个半小时，一轮面试才轮到他。
    他发现面试官问的问题几乎都差不多，过来过去都是那几个问题，最重要的是第一印象。
    面试完，路思雨走进了公司卫生间。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问题。在大学期间一直勤工俭学，每年拿一等奖学金，又是专业里的学委。
    他觉得不会死在第一面，起码是第二面，再不行，是试岗那一周。
    就在他小解完，准备推门离开时，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呻'吟。
    什么？
    他没听错吧，女人的声音，这里明明是男厕！
    路思雨瞬间脑中警铃大作，他局促不安地坐在马桶上，伸手轻轻推开一条缝。看见对面没有为男士专设的立厕，顿时睁大眼睛，脖子腾地烧红了一片。
    他竟然进了女厕，还上了厕所……
    路思雨双手捂住脸，懵懵地仰起脖子。看向头顶天花板憋屈不已，底下死死攥紧两只拳头。
    他很想去死一死。
    忽然，又一声压抑的女声响起，妩媚好听带着勾人的诱惑，像是波斯猫在喵叫，又绵长冷清得像冬夜的雪。
    这次他听清了，是在隔壁，和他只隔了一道单薄的挡板。
    他赶紧提起心，将头凑到门板跟前，专心地听了听。
    他应该没有被发现吧，现在捂住脸迅速偷溜出去，不会被人发现。
    就在他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忽然隔壁挡板下的一双黑色高跟鞋动了动，接着听到那女人站起来，率先推开门出去了。
    路思雨松了一口气。
    等她出去，他再抬脚行动，要不然迎面撞上，真的太尴尬了。
    就在他庆幸自己马上就要脱身的时候，忽然，他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路思雨震惊地看着面前的黑衣贴身长裙女人，突然，双眼发直，呼吸跟着屏住了。
    她太美了。
    一张绝顶的脸堪称粉妆玉砌，披肩黑直长发下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冷漠如霜。明明是好看迷人的月牙弯眼睛，却摄放出森人的冷气，浑身上下都是低气压，压迫得他心脏一堵，连续吞了两口唾沫。
    他从她脸上和眼中都看到了厌恶，轻蔑，还有意外。
    路思雨心脏跳得飞速，他甚至能听到从自己嘴巴里呼出来的气息。她怎么还看着他，不尴尬么？
    路思雨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抬起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能被她记住长相！
    不然他就真的社死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逃跑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遮住脸的两只手都用力拉了下来。
    他看到是那个女人，立刻挣扎，想摆脱她的钳制：“放开我……”
    他偏过头，不敢大声，再被其他人听到，他就真的想要去死了。
    忽然，双腿一重，女人直接骑跨到了他腰间，把他压到了马桶上。路思雨吓到失语，完全说不出话来，两只眼睛彻底瞪圆了。
    他慌张地左右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害怕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