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枕换好了衣服，她的手指从熠熠生辉的珠宝盒上掠过，拿起了一边放着的一个看上去颇为普通的蝴蝶结发饰。白底碎花的蝴蝶结上没有任何的宝石，只是单纯用布料做成，看上去只有几分可爱和清纯。秦枕将它别到了盘好的头发后，整理了一下特意选好的白色碎花刺绣花苞连衣裙，觉得没什么突兀才走出了衣帽间。
    利维坦坐在外面的休息处，他穿着暗金色的外套搭配黑色的衬衫和长裤，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脖颈上带着一条暗金色有着几何图案的长领巾。长领巾的系法非常特殊，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后在中心打了个漂亮的结，看起来正经之中透着几分随性。他的手指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他没有抽，只是任由它在指尖静静地燃烧，袅袅青烟盘旋而上，空气里充斥着一种带着微甜的木质香调。
    看着她出来，利维坦眼眸之中似乎散去了迷雾，他轻笑道：“今天也很美，宝贝。”此时，秦枕微微侧身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拿包，露出了后脑勺上的蝴蝶结。利维坦微微眯着眼睛，将香烟在沙发扶手上直接按灭，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接近了秦枕。他捏住她的下巴，在红唇上落下一个吻，“不喜欢宝石吗？”
    秦枕眼中流露出清晰可见的无奈，“太贵了，我可赔不起。”
    利维坦低笑，喉结上下滑动，“宝贝，你要对自己的魅力有足够的信心。”
    秦枕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语气没什么波动地说道：“虽然我不介意卖身，但是我并不希望换来的是那些没什么价值的珠宝。”她看着利维坦扬起了眉，补充道：“价格和价值是不一样的，你也知道吧？”
    “不，我只是觉得你把和我上床判定为卖身，这让我觉得有些伤心。”利维坦脸上没有任何和伤心有关的情绪，但是他依旧这样笑着说道。
    “如果你把我送回地球，我或许可以更加心甘情愿。”秦枕已经和他坐上了悬浮车，她看着路边的景色从类似乡村庄园的古典风格逐渐变成了高楼林立、霓虹闪耀的赛博朋克风格，目光也逐渐变得专注。
    利维坦的目光比秦枕更加专注，却落在了秦枕身上，许久，他才缓缓说道：“你可以等待几个月。”
    “嗯？”秦枕从街景转头看向利维坦。此时，悬浮车停了下来，利维坦唇边是浅淡的笑容，蕴藏着几分捉摸不透，“战争不会持续太久。”
    秦枕心头一动，刚想追问，外面的侍者却已经打开了车门，利维坦先行下车，走到了另一边，拉开车门，向她伸出了手。秦枕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上，食指上的红宝石指环有着暗沉的光芒——那是微型光脑，利维坦已经告诉她了用法。利维坦并不禁止她上星网，但是，出于谨慎，秦枕并没有登录自己的账号，只是看了一些实事信息，比起帕塔亚境内的信息封锁，联合星系这里反而叁方信息都看得到，无疑给她带来了不少知识。
    至于出门的时候，虽然利维坦没有要求，但是秦枕依旧带上了，以免出现意外无法求救——托利维坦的福，她对于联合星系的安全实在是没有信心。
    下了悬浮车才发现他们下车的地方居然是大厦顶楼的平台，秦枕跟随着利维坦进入了向下的电梯，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充斥着嘈杂和喧嚣的地方。这里虽然建在大楼之中，却有几分古典的罗马斗兽场风格，高大的罗马柱撑起了整个十米高的空间，天花板上是仿真天空投影，戴着面具的客人和侍者穿梭在周围的观赏区，中心下陷的展示平台此时正有一队舞女翩翩起舞。
    秦枕坐在了包厢里，她看着场中的歌舞，好奇地问道：“联合星系居然会喜欢地球的文化吗？”
    “不是喜欢。”利维坦靠在椅背上，双脚交叉着搭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这算是皈依者狂热。联合星系战败后全盘接受了帕塔亚文化的入侵，甚至比帕塔亚更加崇敬‘神’。他们敏锐地发现‘神’的由来一定和地球有关系，所以依靠从帕塔亚买来的地球人重建了很多关于地球的文明。”
    秦枕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她挑了挑眉，“帕塔亚居然会容许地球人离开帝国的控制？”
    “帕塔亚只需要A级和B级人种，C级人种他们并不在意，而C级人种里也有不少可用之材。不过，可惜的是，按照地球人的说法，他们大多来自于西方文明。而另一个东方文明的主要人种，似乎并没有大量出现在地球以外的地方。”利维坦看着秦枕，目光里带着几分趣味，“你了解得更多的是哪一种？”
    “东方。”秦枕拿起了茶几上的桌上放着的一小碗酸奶水果捞，垂下的眼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那个文明战死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