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崔拂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唇边带着笑,“我肯见你了,我上次就见你了。”
“真的?”萧洵害怕是梦,只管贴着她的手,“以后也会见我?”
“会。”崔拂柔声道,“只要你好好养伤,我每天都来陪你。”
“好!”萧洵像孩子一般重重点头,“我一定好好养伤!”
“喝点水,”崔拂拿过水碗送到他嘴边,“你嘴唇都裂了。”
萧洵在她手里喝了一大口,再抬头时,眼中都是哀恳:“阿拂,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拼上性命也要对你好,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孤独又绝望,像无家可归的狼,崔拂转过脸,许久:“你先好好养伤。”
“阿拂,”萧洵急了,猛地爬起来,“别不要我!”
伤口被撕扯,刹那间渗出鲜血,崔拂心里一紧:“别动!”
她扶着他慢慢躺好,手心里突然一热,有灼热的泪滴下来,萧洵哽咽着:“阿拂,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崔拂难受到了极点,伸手抱住他,终于轻轻点头:“好。”
萧洵低低啊了一声,贴着她的手心,许久也不曾抬头。
啪,烛花爆了一下,崔拂听见萧洵喃喃的声音:“阿拂,我想瑟瑟了,想我们的女儿。”
“好好养伤,”崔拂抚着他的头发,“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瑟瑟。”
“真的?”萧洵惊喜抬头,“我能见她吗?”
“真的,”崔拂笑着,像瑟瑟那样,伸出了小手指,“我们拉钩。”
“拉钩!”萧洵立刻伸手与她勾了一下,放声大笑,“阿拂,我好欢喜,我好欢喜!”
门外,夏舜停住步子,松一口气:“总算醒了。”
“醒了,”萧元贞点头,“临来时六弟说以后要跟着长公主,从今往后,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他伸出手掌:“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从今往后,再无干戈。”
“好,”夏舜伸手与他击掌,“从今往后,再无干戈!”
半个月后。
车马向着复京官道快快行进,萧洵几次推门,按耐不住焦急:“阿拂,就让我骑马吧,骑马快,我着急见瑟瑟!”
“不行,”崔拂横他一眼,“说好的,只能坐车,不能骑马,你得好好养伤。”
萧洵双手一分,扒开了衣袍:“我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崔拂脸上一红,嗔道:“穿上!”
萧洵很快整好衣服,还是不死心:“我真的已经好了,就让我骑马吧,我想女儿了!”
却在这时,听见远处一声娇嫩的呼唤:“阿娘!”
瑟瑟!萧洵猛地跳下车:“阿拂,是女儿,我记得她的声音!”
车子急急停住,崔拂望出去,大道上鸾铃声响,一辆朱轮车正飞快地向她驶来,怀琮骑马跟在边上,窗户里瑟瑟向她招手:“阿娘!”
崔拂跳下车,提起裙子向她跑去:“瑟瑟!”
萧洵已经跑出去老远了,又突然回头,跑来拉起她一起向前,崔拂笑着,余光里瞥见他狂喜的脸,眉眼飞扬着,露出尖尖的犬齿,依旧是当初那个少年。
“阿娘,”朱轮车在身前停下,瑟瑟一蹦跳了下来,“我好想你!”
崔拂弯腰抱起她,耳边听见萧洵微微颤抖的询问:“阿拂,我可以抱抱她吗?”
崔拂低低笑着:“可以。”
“阿娘,”瑟瑟搂着她的脖子,好奇地看萧洵,“我见过他,他是谁呀?”
崔拂轻轻将她交过,萧洵僵着两只胳膊,像对待天下最珍贵的珍宝一般,惊喜着接过瑟瑟,微风吹起瑟瑟耳边柔软的头发,崔拂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笑靠向萧洵:“瑟瑟,他是你阿耶。”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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