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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对峙局面

    借着刚刚短暂而激烈的对抗造成威慑效果,晶宇站在崖边调匀了略有翻腾的内息。在崖对面,卫庄也做着同样的事情。对面有两大高手镇守崖边,便是他也攻不过去,以至于双方暂时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如此过了一刻钟,晶宇又坐回了岩石上。让手下家将递送过来一壶美酒,对月而饮。其悠闲的姿态,给人一种毫不着急的诡异感觉。
    这无疑让对面看着的众秦军士兵面面相觑,而那为首的武将则心中起了些疑心。他看了眼崖边黑色大氅猎猎作响的威风男子,挺拔巍峨的霸气姿态从刚刚开始便没有丝毫改变。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接近他啊!武将心中一边如此哀叹,一边却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卫庄大人,敌将如此表现,会不会为得是吸引我等注意力,从而让部下们偷偷撤离?”他拱手试探问道。
    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他口中提到的这位敌将所做的某件事情太有名了。数年前,楚都将要被围之时,他可是敢单骑面对上万帝国最精锐的黄金火骑军的人。如今这点兵,恐怕还真吓不倒他。
    “看来你也不算太无能。”卫庄仍是没有回头看他,只傲气命令道:“回你自己的位置去吧,我还不需要你来提醒。”
    “是。”武将心头松了一口气,他这么做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能活着就好。
    说完那句话的卫庄,注意力又放在了对面。他也在打量晶宇的表情,同时思量着先前战斗时晶宇所表现出来的剑术。已经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模拟破解招式,结果都不怎么让他满意。好在他心中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日后交手的机会还很多。
    前些日子在残月谷发生了三百大秦精锐铁骑全军覆灭的事情。随后,李斯带人去找了卫庄,凭借他三寸不烂之舌,又以盖聂为饵说服卫庄与他做了笔互利的交易——共同捉拿盖聂与荆天明。事成之后,李斯得到荆天明,而卫庄得到盖聂。
    这个时期,刚好李斯收到消息,六国违逆势力将齐聚墨家机关城,商讨对大秦不利之事。他利用卫庄与墨家本就有仇怨纠葛这一点,将那交易内容做了些延伸……找到墨家机关城,剿灭其内涉乱反贼。
    按照李斯的判断……盖聂的叛逃、项氏一族精兵的援救行动、墨家机关城将要召开的盛会……三者发生在同一时期,这绝不是个偶然。他由此断定盖聂应该是要去找墨家,而项氏一族便是受到墨家的委托去接盖聂。
    毕竟,现今反秦呼声最盛的便是墨家与项氏一族,很难想象他们不会联合在一起。
    所以,卫庄没有发动强攻,他旨在逼迫晶宇与盖聂逃离此处……一朝失去隐藏数年的据点,毫无准备的项氏一族能去的地方会是哪里?可以想到的便只有那神秘的墨家机关城。它最安全,也是天下反秦势力最后的一个避难所。届时,卫庄便可带人不费吹灰之力,尾随找到那存在起始三百年,隐藏于群山峻岭之间的神秘机关城。
    这里既然已经被发现,无论这一次是否能够打退秦军,想来项氏一族都不会再在此地待下去。问题就是他们这一次能在这里坚持多久。若是这边耗着,那边墨家盛会已然开过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可不是卫庄想要看到的结果。而且,他瞧着晶宇在他面前仍敢那般表现,心中也当真有些不满意。他喜欢的是别人对他臣服,害怕他、敬畏他,而不是晶宇那般毫不在意。
    “去通知隐蝠,让他去做些什么。”卫庄对白凤吩咐道。
    “隐蝠就足够了吗?”白凤没有立刻动身,而是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卫庄转过脸来瞅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翘,“你若是也想动手的话,我倒不会反对。只是我要提醒你,不要影响了我的计划。”
    必须留下一些活着的项氏族人,以之拖累住龙晶宇。否则,他那样的身手还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就是跟踪也会困难许多。这一点,卫庄从来没有告诉过白凤,但他认为白凤应该自己能够判断出来。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白凤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嗖一声消失于原地。
    在山崖的另一边,正无聊到想要打瞌睡的荆天明连连指着对面山崖。
    “大叔,他们走了一个。”他喊着,笨到甚至没有压低声音。
    晶宇从巨石上跳下,敲了下他的脑袋,“你怎么就不再大声点?让他们都知道你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诡计,没准就会因此取消行动。”他口头打趣,脸上却惟妙惟肖地表现出了几分可惜之意。
    荆天明先是愤愤然捂着头怒瞪于他,见他那逼真的表情又不由愣了。心中混乱之下,傻呆呆地转脸看向盖聂,问道:
    “大叔,他说得是真的吗?”
    “龙公子在跟你开玩笑。”盖聂仍是那副没有变化的坚毅表情。先是如此回答了荆天明,又制止了他想要对晶宇抗议的言语与动作,转脸面向晶宇问道:“龙公子,你可详知流沙组织各成员?”
    “听过一些,卫庄应该是让白凤找逆流沙的隐蝠出动。”
    在流沙中,除了不能离开这里的卫庄与刚刚离开的白凤,也就只有隐蝠能够避过这里到达这边。若只是他一个人,晶宇早期布置的措施应足以应对。只是,他对于白凤之前那始终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放心,恐其也有参战的心思。于是,又对盖聂说了这些,并嘱咐道: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折损,我需要去家将们那里做些防备,这里就拜托你了……情势若是危机,可以斩断这铁索,我另有逃生安排。”
    “在下明白。”盖聂点头应下。
    晶宇又回头看了眼卫庄,两人视线相交,互有对抗。待他收回视线后不再出声,朝着来时的路纵身而去。
    在他的背后,荆天明抓了抓头发,悄悄问盖聂:“大叔,他不会逃跑了吧?”
    “不会,龙公子也是一磊落之人。”盖聂回答时没有丝毫犹豫,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可是,他为什么说情势危急时再斩断铁索?既然准备得有逃跑的手段,一开始就斩断了,我们不是轻松很多吗?对面那个可怕的白头发一定也过不来。”荆天明小孩子气地嘟着嘴,不解地说了一连串,又好奇问道:“大叔,他是谁呀?为什么要叫你师哥?”
    “不斩断铁索,为我们双方制造了一个对峙的场所,这是我们现在需要的。至于他……”盖聂看向卫庄,沉默了些许时间,缓缓说道:“他是我少年学艺时期的师弟,名叫卫庄。”
    也不知盖聂此时是个什么心情,只他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怀念,几分惋惜。
    “啊?”荆天明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他的大叔真得与那对面的坏人有关系。他开始注意到一件事情,自己对大叔了解的还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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