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疑原肠动物会不会晚上进攻,民警们、自卫队士兵们都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
天亮时,天空仍旧被黑云笼罩着——那是巨石碑倒塌后,扬起的大量灰尘飞上平流层(距地表10到50公里),所形成的厚厚云层。
风`流了一夜的晶宇,在将未织送回指挥营地分配给她的休息用帐篷后,独自带着ep炸弹回了民警营地。
在要钻入与木更、小女孩们共用的帐篷时,从隔壁帐篷,有人叫住了他。
“晶宇先生,请等一下。”
是剃泽彰磨,他似乎是刚巧从那帐篷内出来。
“怎么了。”晶宇停步,转身问他道。
剃泽彰磨之所以加入晶宇的小队,是因为与木更认识。他本身沉默寡言的个性,使得他与晶宇之间,至今没有什么深入的交谈。
与片桐玉树、弓月那样,早就跟晶宇认识,并在晶宇手上吃过亏不一样;与伊熊将监、千寿夏世,几乎是从属于晶宇也不一样;与蛭子影胤、小比奈,跟晶宇互相提防的关系还不一样。
剃泽彰磨对于晶宇,陌生人的程度还要高一些。所以,晶宇不知道剃泽彰磨想要跟自己谈什么,完全没有可以当作是猜测的信息。
剃泽彰磨向着远处示意了一下,两人保持着一米间距,并肩缓缓走出了十数米。
站定后,剃泽彰磨酝酿了一下言辞,说道:“我其实前天,看到你杀人后,就一直很想找你谈谈的。”他直视着晶宇的眼睛,“你的力量强大到连毕宿五也可以压制,如此具备破坏力,究竟是如何驾驭的?”
晶宇讶然地望着他,“你再做些说明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如何驾驭力量……难道将自己的经验说给面前的男人,就能帮助他吗?晶宇隐约感觉到,这个男人想要知道的,有些不同。
剃泽彰磨犹豫了一下,便将自己早年的经历说了出来。原来,他当初离开天童流道场,并不是自己要离开,是被赶出去的……因为他擅自改造了天童流的招式,增加了招式对于人体的破坏力。
在与原肠动物战斗的那一日,晶宇确实看到过,中了剃泽彰磨拳劲的原肠动物,身体开始膨胀,并瞬间由内向外爆裂而死。
本身,原肠动物的肉`体强度是远高于人类的。它们都尚且如此,人类中招后必然更甚。
天童流传授剃泽彰磨武术的师傅,认为他总有一天会使用这种改造招式去做坏事,在将他逐出师门之余,还禁止他在外使用天童流的武技。可谓是相当严厉了。
剃泽彰磨的烦恼也在于此。到底,改造招式是对是错,这且不说,他又是否真的会有‘做坏事’的一天呢?他对此有些担心呢。
这些年,虽然没有放弃磨练自己,可也没有继续钻研那些破坏力惊人的招式。
可是,前天,他看到了晶宇的表现,那简直是对他的当头一棒。理智上,他并不认为晶宇做得是对的,可情感上,他又能够体会晶宇的心情。
他也有着名为布施翠的搭档。那位善良的猫耳女孩,仅仅因为诅咒之子的身份,就被称作是怪物,也足以令他气愤了。
不过,当他试着将自己放入那个场景后,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拿那些人怎么样……气愤是一回事,真的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能够在当场做下决定,斩杀一人的晶宇,绝对不会有他那样的心灵迷茫了。
彰磨便想问一下这个年龄比他小的少年,怎么样才磨砺出了如此坚毅的精神——在认为是正确的事情面前决不动摇,以及坚定贯彻信念的行动力。
“你的师傅所说的,不算错,也不完全对。”晶宇针对那位天童流创始人对于剃泽彰磨的评价,说道:“你的心中可有什么想要保护的东西吗?你创造那些招式,只是单纯地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还是为了保护什么?”
晶宇给了彰磨思考的时间。见他脸上若有所思,晶宇知道,他已经有了领悟了……数年前,还在天童流道场学习的彰磨,只是一心想要学到更强的招式,从来没有思考过其他。
而他所学的招式,是用来对付人类的。这显然就是‘会做坏事’的根源了。
晶宇最后建议道:“尝试着寻找一件值得保护的事物,然后只在保护这件事物时,去拼尽你的全力。哪怕是使用了那些凶狠、残忍的招式,你也尽可以回去见见你的师傅,并坦然地与他谈一谈……看看他对你的评价,是否一如当初。”
彰磨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对晶宇提出了一个要求。
“战争结束后,我想按照你说的去找找看。可以的话,能不能让翠留在你的身边。”
即使是第一类抑制药剂,也不能将已经长出来的猫耳朵消除。有着如此体态的翠,在普通人的社会,很难一个人好好生活。
“如果翠愿意的话,我会很欢迎的。”晶宇笑了笑。
在彰磨的90度鞠躬下,他走回了帐篷。一掀开帘子,就看到翠摆出了日式跪坐伏地的姿势。她的黑色巫师帽,放在身侧,头上尖尖的猫耳因为心怀忐忑而轻轻抖动。
“请,请多指教。”
看来她是凭借耳朵超高的听力,听到了晶宇与彰磨的对话了,并以此向晶宇表明自己的心迹。
“嗯,请多指教。”晶宇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女孩那银白色带着弯卷的头发。
稍后,其他人也都陆续醒来。在吃过早餐后,晶宇就将ep炸弹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并当仁不让地与延珠承担了主攻的任务。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早上,建造新的巨石碑的材料就会运送过来了。假如不解决了毕宿五,在建造完成之前,也要担心毕宿五会随时来搞破坏……那这场战争就有些没完没了。
因此,很是讽刺地,众人开始祈祷:毕宿五快点来进攻吧。
..
第207章彰磨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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