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郑江停扛着一个大稻草架子,上头插满了小番茄做的糖葫芦,黄的红的交叉在稻草架子上,晶莹剔透的色泽十分好瞧。
这是他昨儿夜里用蔡凛送过来的小番茄做的,打算今儿就放在门口卖。
他人刚到旺民街,灰蒙蒙的天色中瞧见自家铺子前立了个人影,清早空寂的街道凉冰冰的,那人将手贯在两边袖子里,缩着脖子靠在墙头上,雾色中不太瞧的清人,走近了纤哥儿惊讶道:“张赋,你怎么过来了?”
郑江停把稻草架子立在地上,掏出钥匙去开门,比起纤哥儿的诧异,他倒是很镇定。
张赋显然也没有料到昔日富月斋高高在上,深受富家子弟追捧的云容公子会一身简朴的同郑江停并肩而来,这倒是像极了寻常一起奔生活的小夫妻,他下意识的客气道:“云容公子。”
纤哥儿灿然一笑:“我早不在富月斋里卖艺了,你以后就叫我纤哥儿吧。”
张赋昔日在富月斋只老远瞧见过楚纤几次,人总是面覆纱巾抱着琴,带着些病气,好看的出尘,让人觉着疏离而冷淡,他们这些底层打杂的根本没机会接近。
后来他时常给郑江停打杂,见着楚纤的次数倒是也频繁了不少,但是也没见过楚纤摘下过面巾,今朝头次见人全貌,媚眼如丝的笑容,人都傻了。
不过顿了顿他还是回过了神来,昔日偶尔还替两人传话,又结合着后厨的人嚼舌根儿,他跟着也以为两人是有点什么的,不料再次见着两人,就只差个孩子抱着了。
他两眼懵:“郑师傅和纤……楚纤公子什么时候成的亲?”
纤哥儿笑出了声,偏头看郑江停:“问你话呢。”
郑江停今下听着这样的话早已不似当初没有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宠辱不惊的给了张赋一巴掌盖在头顶:“说什么呢,还想不想干了!纤哥儿只是在这里管账而已。既然来了就进来准备干活儿,别在外头杵着。”
张赋傻愣愣的跟着进铺子,还是不太相信的来回看着两人。
纤哥儿在柜台前打算盘,好心替郑江停解释道:“我和郑大哥是邻里,关系才格外近一些。”
张赋这才弄明白,那也说的通了:“原来如此。”
郑江停把糖葫芦插在门口固定上,随后进去对张赋道:“我这儿伙计的工钱一月三钱五,日后生意好了会涨,可还行。”
张赋连连点头,在富月斋一个月四钱,但毕竟是大酒楼,小饭馆儿能给这个数已经很好了:“那我要做些什么?”
“招呼客人,午时出去送饭,就像我昨天一样。”
“好嘞。”
末了,郑江停又对纤哥儿道:“以后你就只管收账,午时张赋出去了招呼一下,今儿带他走下程序。”
楚纤放下算盘,现在多了个伙计自己也能轻松不少了,于是道:“是了,郑师傅,全听您的安排。”
郑江停瞧见人趴在柜台前抿嘴笑,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别淘气。”
站在远处的张赋:……这是什么该死的绝美邻里关系,是他不配吗?为什么他的邻居是讨人厌的黑娃愣头青?
小饭馆儿里多了个伙计确实运转的更快了,客人催促的声音都少了许多,到了午时郑江停早早准备好了食盒让张赋出去跑单儿,纤哥儿又忙活了起来。
张赋这一趟足足去了一个时辰才回来,可比他昨日去码头还耽搁的久,邹筠见人迟迟不回来,还以为提着食盒跑了,不过知道是郑江停特意招的伙计,想来人品应该还是有的,这才没有多过问。
郑江停正在给小孩儿取糖葫芦,见着跑的上气不接下去的张赋,问道:“你这是被狗追了?”
张赋顺了口气儿:“今儿带的饭食多,码头的货船要下午才来,买饭食的人不多,我又去缙西学堂那边跑了一趟,可在学堂外头把饭食卖完了。”
郑江停知道缙西学堂,是个大学堂,里头富家子弟贫寒学子都有,若是要说舍得花钱,恐怕学堂那边舍得花钱的还比码头上的多,他原也有心思过去转转的,没想到张赋心思还挺活络,没等他说人就先去了。
“学堂那边可好卖?”
“好卖着咧,还有五个没买着,让我赶紧再给送过去。”张赋说着颇为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郑江停很认同他的业务能力,赶紧就做了五份让人送去。
纤哥儿拨着算盘,慢悠悠喝了一口郑江停冲的蜂蜜水,道:“加上张赋出门送的饭食,今儿到现在赚的银子已经有昨天一整日那么多了。”
郑江停扬眉:“伙计没白请。”
一连过了几日,张赋在码头和学堂跑,两个地方已经摸熟了,卖饭食已经不用一直沿街叫卖了,想要饭食的会提前在他那儿登记,到了饭点儿他在把饭菜分别往两个地方送去。
愣头青黑娃瞧着一群人围着去拿饭食,张赋那股神气劲儿,他瞧着就恶心,狠狠啃了几口馒头。
“小黑,那小子不是你介绍来码头的吗,咋去送饭食了。我闻着那饭菜是真香,特别是那番茄炒蛋,码头上的人说以前都没有吃过,你能去问问可以便宜点不。”
黑娃没好气的嚷嚷:“有啥好吃的,酸溜溜的可别吃出毛病来,你们村里来的人咋这么馋嘴,要吃自己不知道去问,干啥还要我去问。”
与之说话的男子嘀咕了一句:“你俩不是认识吗,咋人家那么快就寻到别的差事儿了,你还在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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