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可是出事了。”
楚纤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冷的发颤。
“我们在路上遇了匪徒,老爷,老爷被匪徒掳走了,奴随着任官兵去了春来县,一直帮着寻老爷可迟迟没有下落,任县令只好写信求助缙城官府,希望县老爷派兵协助剿匪寻找老爷的下落,奴是跟着送信的官兵一道回来的。”
说到后头,郑欢已经泣不成声。
一瞬间宛若晴天霹雳,楚纤直觉自己身体摇摇晃晃站不稳当,险些倒了下去,幸而有小菊在身后扶了一把。
“去,去衙门。”
楚纤几乎是用尽力气吐出这几个字。
“是。”
原本要出城的马车转而飞速朝县衙驶过去,马车颠簸的厉害,楚纤胃里翻滚的厉害,但是他毫无心思管理自己的身体,拳头攥的骨节泛白。
两日了,郑江停足足两日没有音讯,素闻西峰的匪徒厉害,他根本不敢想郑江停落入悍匪的手中是否还有命。
马车驱赶到县衙门口,楚纤跌跌撞撞从马车上下来,县衙的官兵已经在外头排了两排,似乎是要出去,不光如此,头戴乌纱帽的县官儿老爷也在,然而此时的县老爷是一张年轻面庞。
楚纤晓得,这是新上任的县官老爷,来的那日还有不少人去看热闹,当日楚纤闲的无事也在街上瞻仰了几眼,时下倒是并不陌生。
“你可是郑家家属?”
楚纤连忙迎了上去:“正是。”
不等楚纤多说,县令也挺着急,这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桩案子,其中牵扯灾粮,当地有名望的商贾,他县县令,还有匪徒,可以说事关重大,他极为重视。
“春来县令的书信中已经说的很清楚,本官大致也了解了案情,在派人寻找郑商前,本官还得先行把贼人捉拿归案。”
楚纤不明所以,县令却未多做解释,已经带着官兵一道往城东的方向去了。
走在队伍里的一个衙役见楚纤着急,偷偷离了队:“小夫郎切勿担忧,此行便是去抓通信匪徒借粮的贼人,待将其捉拿后便会立即动身前去寻找郑老板,你且宽心。”
说话的是汤海新,昔时郑江停没少请这些衙役吃吃喝喝,大伙儿都记着他的情义,这朝人出了事情,大伙儿都比较上心。
楚纤咬着牙连忙点了点头:“多谢大人。”
得知是有人故意送信给劫匪,这才导致郑江停被抓,楚纤心中怎能不愤恨,他急着想知道结果,却又不敢耽误衙门办差事儿,等着衙门的人走了一段,他立马吩咐马车跟了上去。
衙门的阵仗大,县官老爷都亲自出动了,缙城多少年没见过这番光景了,一时间街市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
“是何情况?”
“走,跟去看看。”
一时间人群涌动,或远或近的跟着衙门的队伍到了东街,又跟着进了缙城那一片儿最为富庶的民巷,如此一折腾,看热闹的人也便更多了,明眼儿瞧着便是哪个大户要倒霉了。
楚纤跟到这里便知很大可能是郑江停生意上的对手使了绊子。
“今儿个外头怎生这般吵闹。”
仇家大宅内,仇霖正噘着嘴逗弄喂在笼子里的鸽子。
小鸽子喂得极好,毛发油亮:“对了,那边可有回信来,这都几日了。”
老管家候在一边上:“那帮子人向来有些脾气,一来一去也得要些日子送信。”
仇霖未动声色,只听大门忽然砰砰直响,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大门被家仆打开,县官同一行衙役径直涌进了门。
“官爷,您这是?”
县令抬手一示:“将通匪之人抓起来!”
仇霖神色骤然生变,衙役迅速将其扣押住。
“县令大人,这其中恐怕有误会啊。”
“你是在质疑本官的办事能力?”
“草民不敢。”
“带走!”
仇霖被押出大宅,外头早已经聚集了成群百姓看热闹。
“主夫,没想到是仇家人做的。”
楚纤眸子微合,他早该知道是仇家的,缙城最与郑家不对付的历来便是仇家,只是他没想到仇家竟然会丧心病狂到暗通匪徒去劫缙城给灾民的粮食。
仇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回衙门落了狱,一夜之间消息不胫而走,私通匪徒之事也传了出来,前去慰问郑家的商户不少,去衙门闹让处决仇霖的也不少,百姓心中惶恐,城中的商户和匪徒有所勾结,眼下能同信拦人货物,保不齐以后会到城里烧杀抢掠。
但是匪徒尚在春来县,两边暂时无法开堂审问,仇霖只能暂时扣押在牢里,次日,衙门便派人前往西峰寻找郑江停。
“主夫,西峰一带地势险要,您是万万不能去啊。”
“不去在家里坐以待毙?你们都别说了,简单收拾行装和衙门的人一同出发,再者,老爷的事情先不许告诉老夫人,只说我身子不适,过两日等老爷回来了一道去接她。”
盘算着也过了几日功夫,郑江停算着信也早该到了缙城,若是楚纤收到了信定然会担心他坐不住,可寨子时下却静悄悄的,他不禁开始有些忧心。
“甄胜!”
郑江停出门,正巧遇见形色匆匆的的人。
“作何?”
“可收到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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