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是谁......”他淡淡地说:“很多年前,我有个名字,叫陆斯恩·西蒙斯。”
他话音刚落,一道雷电的光就闪了进来,一瞬间将整个昏暗的教堂内部映照的雪白,他的脸一半在雷光中一半在黑暗里,光线在他的脸上打出光影,显得他神色阴冷,晦暗不明。
那一道电光也像是闪电一样劈入了玛丽的大脑,她初听就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刚刚她想起来了,浑身发抖,“陆斯恩·西蒙斯”这个名字就属于那个一百多年前那个在这间教堂里杀死了他的朋友,举行黑弥撒仪式,不甘的亡灵在雷雨天里徘徊的疯子贵族!!
玛丽感觉心里难以抑制地冒出源源不断的恐惧,自己从手指开始冰凉,这股冰冷疯狂的向上蔓延,一下就让她全身发抖,脊背发凉。
她看着对方晦暗的脸,听到了自己牙齿相扣发出颤抖的声音。
玛丽想起来,她好像确实没有听到一点脚步声。
一个死去百年的游魂,生前是一个杀了友人、信仰邪教的变态疯子,他一直在这里徘徊。
光是想象一下,她就感觉到阴森入骨。
她的好友发出了一声尖叫,玛丽心里一凉,她害怕好友刺|激到这个游魂,目前来看,对方还没有想要伤害她们的意思,但是要是打破目前这个微妙的平衡之后就不好说了。
玛丽惊恐地看见,对方举起了手。
那个游魂将手伸到她身边,取出了她的手机。
玛丽茫然地眨眨眼。
对方再次叹了口气,从她裤子的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帮她拨打了急救电话。
“你......”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个人,“你是......那个......?”
“如果你是指死在一百年前左右的那个陆斯恩·西蒙斯的话,我的确是。”陆斯恩有点无奈地微笑,他感觉自己今天叹气的次数格外的多。
“那你已经......呃.......我是说去世了.......为什么会出现在......”
陆斯恩伸出手指,在他们面前摇了摇:“我的确已经死了哦,现在这个状态,就像是快要成熟的蒲公英花一样。”
等到成熟的时机一到,微风一吹,就消散了。
“至于他,”陆斯恩转头看向他的那位友人,那位被他亲手杀死的天使,眼神温和又无奈:“这也只是他留在人间的幻影罢了。他留给我了一把剑,那把剑上有他的投影。”
“那,陆斯恩先生,你留在这里,是有什么未了的遗愿吗?那些有关你的传说你知道吗?”友人好奇地问。
或许是觉得这位幽魂先生气质温和,不像是想要伤害她们的样子,她大胆提出了问题。
“大概了解一些,传得很夸张啊。”陆斯恩摸摸下巴,“但是那大部分都是我让人传播的,就是为了让人少接近这间教堂。”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一个朋友永远的离开了,这里是他走的地方,我想留着做个纪念,让我别忘了他最后成全的道义。”陆斯恩回答。
玛丽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肩膀有点微微弯曲,像是被重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那位西蒙斯先生还是用那种温和里带着轻松的口吻说下了去了:“他是第一个认可我的人,也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欠了他太多的东西,没办法,欠了别的钱,就要还债,这是注定的规则。我要替他完成他未尽的义。”
玛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不懂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沉重。气氛迅速冷却下来,他们面面相觑。废旧教堂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外面雨落在地上的嘈杂。
这位死去了多年的陆斯恩倒是很自在,他从出现开始面对两个小姑娘就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大人也该来了,孩子们,下次别这么冒失了。”他冲着两个小女孩挥挥手,转过身去。
现在也该我和我的老朋友安静的待一会儿了,陆斯恩看着梅塔特隆安详的沉浸在光中的脸,心想,这真的是最后一面了,也是他杀死自己的朋友之后再见到他的第一面。
现在的他不能说是原本的陆斯恩·西蒙斯,更像是一个被留下的固定意志。陆斯恩在死后把他留在他这个一生被改变的地方,等待着替他完成最后的使命。使命结束,他也就要消失了。
终于结束了,陆斯恩想,不然一个人在这里徘徊一百多年,就算是一个意志,也会很孤独的。
玛丽忽然想到了那个和光柱上的字一模一样的石碑:“等等,西蒙斯先生,那二十二根光柱和你有关系吗?”
“是啊,我建造了它们,也一直在等待着卡巴拉二十二路径被点亮的一天醒来。没有看到那一天,我死也不能甘心。”
“您真的很厉害,那二十二条光柱保护了地球。”玛丽赞叹着说。
“不是哦,要不是我那个朋友留下的剑,我早就死了。你们所有人要应该感谢他才对。”
他回答着,露出微笑:“况且我还要感谢你们,有邪恶的残存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间教堂,也就激发了梅塔特隆留下的圣剑的光辉,让我还能在离开之前见他一面。”
“离开?”
“蒲公英花该成熟的时候到了,风吹起来,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玛丽看到,陆斯恩·西蒙斯的身影在逐渐变淡,好像不断融入了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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