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你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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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花厅,怀淳自如地替魏承澹解了大氅,又亲自倒了热茶叫他暖胃。
待将人伺候好,怀淳才回头看向柏砚,“听下人说,你有事要找我?”
柏砚点头,“兹事体大,除了你和萧九秦,别的人我信不过。”说这话时魏承澹就在身边,但是他们二人都没有在意、
柏砚口中的信任是给怀淳的,魏承澹是他的人,自然也是信任的。
怀淳没有说话,柏砚拿出信递给他,“不知是真是假,我这边人手不够,查不了。”
匆匆将信看了一遍,怀淳神色不明,“仅从内容来说,就值得仔细探查一番,倘若是真的,怕是要遭了。”
柏砚一怔,“什么意思?”
“半个时辰前接到的消息,驻守北疆碎月城的总兵被杀了,等到消息传达郢都,还带了另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北狄与南夷勾结,欲谋东南。”
“南夷?”柏砚脸色不好看,“去岁它与大梁借粮,这不到一年的光景,竟然……”
“你大概不知道,南夷三个月前内部大乱,好战派一朝得势,如今与北狄勾结,其实也不算多意外的事儿,这些年他们虽然看似老实,但是没有一刻是真正臣服大梁的。”
“一日不彻底将他们彻底打残,他们一日就不会消停!”
第67章 引开 果然是调虎离山……
怀淳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打。
柏砚却是多想了一层,“打是要打的,但是北狄前不久才投降, 他们被萧九秦打得狼狈逃窜,如今兵马俱无,不说其他,单只是兵力,就已不是当年的全盛时期。”
“骑兵折损甚重, 如今仓皇再战,处处是疑点。”
“若是与南夷勾结呢?”怀淳蹙眉问。
柏砚只是一愣,而后便摇头, “勾结也不可能让南夷心甘情愿出兵,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起码二者要将利益最大化,北狄既无兵马又无粮草, 北狄南夷同时出兵,之后赢得算谁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大梁有萧九秦, 南夷在南边畏畏缩缩多年, 现在忽然起兵, 不可能仅仅是换了个做主的。”
他们都知道,和北狄比起来, 其实南夷势更弱,在北狄厉马秣兵与大梁准备开战的时候,南夷人连肚子都吃不饱,没有兵马,数次向大梁借粮。但是现在忽然传出它与北狄勾结的消息, 听到的人第一感觉是荒诞。
但若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无迹可寻。
柏砚想起去岁年末,南夷派使臣入郢都纳贡,当时南夷人将姿态放得极低,始终谦恭卑弱,临走时皇帝还赏了他们不少布帛米粮。但是后来他听消息说,南夷人在西南大肆购粮。
之后皇帝特地派人去南夷查探,但是只得了一个“一切如常”的结论。
柏砚脸色不大好看,“去岁去南夷查探的官员是谁?”
怀淳看他,“你怀疑官员被蒙蔽了?”
“或蒙蔽,或欺瞒,抑或……是被收买了。”柏砚心思深沉,“现在没有证据,一切还不好说,但是怀疑并无错。”
“南夷这多年太消停了,未曾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想,终究是时间久了对他们放松了警惕。”
不管怎么说,其中疑点重重,柏砚不好下决定,最后还是说,“当务之急先派人去碎月城,总兵身亡,底下的人肯定不安分,而且另一边,这信是谁送的,一定要查清楚。”
怀淳点头,“我现在立刻进宫。”
魏承澹闻言也要跟着他进宫,怀淳却摇头,“云嫔那边跟疯狗一样盯着你,殿下还是暂且待在这儿。”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往柏砚面上看了下,柏砚很快就接收到他的意思,正经开口,“臣斗胆劳烦二殿下襄助。”
魏承澹没想到柏砚会开口,他愣了下,下意识就往怀淳面上看。
“现下的确手边无人,殿下若是能相助一二,我二人便能轻松不少。”怀淳说到这儿,魏承澹就点头,“可以。”
三人达成一致,怀淳进了宫,临走时交给柏砚魏承澹二人一面玉牌。
看起来粗制滥造,但是玉牌的中心有一道血水似的流动,柏砚从前见过怀淳用过一次,魏承澹却是盯着玉牌怔了怔。
“这是指挥宁家私卫的信物。”
柏砚下意识去看魏承澹。
“当年宁家出事,他被太后接进宫,但是没多久驸马和公主接连出事,一朝父母俱亡,又恰逢宫里出了乱子,我,助他出宫,但是没想到……再见面时他已经被……”
魏承澹脸色十分难看,柏砚却不难理解他的心情。
如怀淳所言,魏承澹性子内敛,从不任性妄为,加之从小被皇帝贵妃厌弃,便养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性子,他当年助怀淳出宫,本意是帮他,但没想到怀淳被抓,最后竟然还被去了势。
一个俊逸端方的皇室宗子,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虽然与魏承澹无关,但是他却始终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帮怀淳出宫,那他在太后的护佑下总不会出事。
久而久之,这种自我贬斥的心绪直接占据他的内心,魏承澹一开始是半分不敢去接近怀淳的,唯恐自己从他眼中看出分毫嫌恶。
后来,他离开郢都,二人相距千里。
魏承澹在给太后守孝的同时也不禁回望自己与怀淳的那几年相识,胸中大多是对怀淳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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