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砚吃完最后一口,又抿了口茶水,“本也不是为了饱腹而去的,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现在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意思吗?”
这话便有些无情了,柏砚如今眼里心里全然都是为萧九秦奔走,怀淳每多试探一次,他便心中多膈应一分。
怀淳眸子微暗,给柏砚的杯中又添了些水,“你以为允仲有那么容易扳倒吗?”
“从一开始我也未曾想过要扳倒他,”柏砚没有动那茶水,反而抬眸,“你这样事事盯着我,是怕我将允仲拉下来,便无人与皇帝斗法?”
怀淳默然。
柏砚心中一凉,面上却不显分毫,“无利不起早,你来我府上便不必遮遮掩掩等我猜了,说吧,你想要我如何……才能不在萧九秦的事情阻拦我?”
“允仲现在还不能动。”怀淳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
柏砚虽一早就料到了,但是也不免心凉。纵是二人闹了不快,他处事时也还是顾忌着怀淳,就连前一日送假信进宫也是避着怀淳,就怕他受牵连。
但是现下,怀淳明知萧九秦于他而言有多重要,可他还是拿这来逼迫他。
“你当真只是为报仇吗?”柏砚越来越觉得自己看不透怀淳了,分明曾经无话不谈,推心置腹,可现在而却是你防着我,我防着你……
“萧九秦不会出事,我向你保证。”怀淳自以为退了一大步,柏砚却失笑,“那我也可以保证魏承澹迟早登上皇位。”
怀淳肉眼可见的脸色不大好看,柏砚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火上浇油,“如果这个不够,我也可以保证皇帝落不了好下场,至于什么时候任由你处置,就不好说了。”
“柏砚!”
“不爱听?”柏砚轻轻嗤了声,“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你若阻拦我救萧九秦,那你也不可能安枕无忧,魏承澹他知道你与宋榷私下结交吗?”
此言一出,怀淳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宽大的衣袖不慎带倒杯盏,瓷盏碎了一地。
“早在我去永州府之前,你便与宋榷有联系,他手里的伏火雷是你的手笔……还有方粤,锦衣卫屡次去永州府,此事你可清楚?”
柏砚一问再问,怀淳皱眉,“方粤他不……”
“你知是不知?”柏砚拔高了声音。
“知。”怀淳脸色泛白,“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害你。”
“没有害我,那利用呢?”
一句话,怀淳怔愣当场。
“即便是现在,萧九秦也不想我知道这些,连他都知道你于我而言有多重要,为何你偏偏要一瞒再瞒?”
柏砚十分失望,他想过无数可能,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二人会走到这地步。
“方粤背后的人不是我,”怀淳也不知道在执拗着什么,柏砚却不想继续说下去,他手臂一伸,“道不同不相为谋,自今日始毋管你我二人所谋为何,都概不相商。”
“请吧。”
柏砚一副送客的架势,怀淳脸色难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离开。
待人一走,柏砚往石凳上一坐,袖下的手蜷得死紧。
这些伤人的话不该说出来,但是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接下来是一场恶战,掺和进去的人越少越好,柏砚自知护不住那么多人,所以最后只能出此下策,先将怀淳激走。
现在柏府周围到处都是皇帝的人,想必怀淳离开时已然有人给皇帝递话了。
他靠着栏杆,目光落到湖里的鱼儿身上,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
萧九秦被打入诏狱的第四日,自东北部传来紧急军情。
北狄挥兵南下。
驻守贵溪府的知府仓皇逃窜,留下满城的百姓大关城门,无人知道里边的百姓能撑多久。
时隔上次大朝已经数日,皇帝一身道袍重新开朝,底下诸臣小声说话,柏砚站在人群中,遥遥地看着皇帝一脸倦怠坐在龙椅上。
他捏紧拳头,心中闪过无数情绪。
“陛下,北狄蛮夷兵临城下,贵溪知府却临阵脱逃,置百姓于不顾,是为渎职。”一人出来,开口就是对贵溪知府的弹劾。
皇帝神思不属,良久才嗯了声。
柏砚目光掠过前边的几位大臣,下一刻又是一人站出来,“贵溪知府擅离职守,罪名不可辩,但是当务之急是尽早派大军往东北部,否则临近那些府县,怕是要被那些蛮子屠尽!”
皇帝听到这儿,才慢慢点头,“爱卿所言有理。”
“只是这带兵的人选……”终于,有人开口。
柏砚手指微动。
皇帝皱着眉往底下瞧,目光掠过一众将军,最后不知为何竟然落到柏砚身上。
“柏卿,你以为这带兵之人谁最合适?”
柏砚跪下,“臣不懂军事,但,若要及时救下贵溪府的百姓,定是要从临近几府抽调兵力,否则,待大军开拔,到那时也是徒劳。”
皇帝是在试探他,柏砚却将问题偏向另一个方向。
无论是谁让萧九秦带兵,开口的这个人也不能是他。
果然,皇帝微微眯眼,“柏卿所言极是。”
摆明的圈套柏砚不进,皇帝再度将目光落到允仲身上,“那太师觉得呢?”
允仲之前“大病一场”,现在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他佝偻着腰慢腾腾开口,“臣觉得……带兵一事还是要交给有经验的将军,不若……让平津侯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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