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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荣,之前跟你说过的,这个是陶树,你的树哥哥,还有我们的沈管家,当然了,我希望你能叫她沈妈妈。” 与谢冬荣本人表情及其不相符地,公主和颜悦色地笑着,向他介绍着我们母子二人。
谢冬荣半天不说话,考虑到他刚醒没多久,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尚还不完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
“沈阿姨。” 最终,他出声了,他平淡地瞥了我母亲一眼,如是说道,他声音较沉,带着一丝沙哑,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我期待着,我以为他会用这声音叫我一声 “树哥哥”,但是他没有,他的目光只是很快地扫过我,好像只停留了 0.1 秒钟。
“抱歉,他刚醒,就这样……” 公主抿了抿嘴,她不是那种会打骂孩子的类型,看她的表情,大概之前就受过谢冬荣的苦了。
“我怎么样?” 谢冬荣忽然出声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和我妈,“这是之前我寄居的人,这是他老妈,然后呢?你叫他们来干什么?”
公主微微蹙眉,显然,她受不了谢冬荣无礼的态度,相信恐怕这辈子她都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大家都很期待你醒过来,特别是树树,以前天天都去你房间看你……”
“哦,” 谢冬荣笑了,他的手指抓住毛毯,指尖泛白,“来看我,来看我这个残废,来看我好让他们多捞点好处?” 下一刻,他将毛毯掀了下来,这时我才发现,他坐在一辆轮椅上。
“冬荣!” 公主倏地站起身,她走到谢冬荣身边,抚住他的肩膀,半蹲着,凝视谢冬荣的眼睛,“医生说了,你现在这样只是暂时的,不要这个样子,只要有树树的帮助,你就会好的。”
闻言,谢冬荣才正式斜过眼睛瞥了我一眼,他凝视着我,好像我是闯入他地盘的野狗。
将他之前一切无礼言论都当做自暴自弃的气话,我站起身,保持着微笑,朝谢冬荣走去,“是的,只要你需要,我肯定会帮你的。” 说着,我向他伸出手表示友好。
他的目光微微向下,显然,他看见了我伸出去那只手,但是下一刻,他却将它无视了个彻底,他抬眸,用他那碧蓝色的眸子瞅着我,“我不需要。” 他说。
“这不是你说了算。” 公主极其隐忍地说出这句话,站起身,轻轻回握了我僵在原地、略有几分尴尬的手,“树树,以后麻烦你了。”
谢冬荣嗤笑一声,后极其捻熟地操控着轮椅,在上二楼的楼梯处按下了某个按钮,轮椅启动上楼梯模式,将他极为平稳地送上二楼。
“他醒了多久了。” 凝视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问公主道。
“昨晚上刚醒。” 公主微微闭眼,此时我才注意到她眼下的微青,显然,昨晚上所发生的一切让她不堪回首。
“树树,去二楼看看吧,柯医生来了,他需要给你们两个做一些检查,另外还有话要嘱咐你。” 她扭过头,对我报以歉意的笑容。
我自是二话不说,追着谢冬荣的轮椅就走了上去。
公主此时缓缓走向我那在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母亲,显然,分别半个月的友人肯定有许多话要对彼此讲。
论上楼梯,谢冬荣机械轮椅的速度自然还是没有我灵便的腿脚快,快到二楼的时候,我抵达到他的身旁,看他略微有些不适的模样,忍不住问:“需要我帮忙吗?”
显然,谢冬荣懒得理我,成功抵达二楼后,他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试图拐弯,略过我,径直行到自己的某个房间去。
在我一脚拦住他的时候,才终于收获到了这家伙一个恼怒的眼神,“滚开。”
“我不喜欢被别人无视的感觉,谢冬荣,相信你也是,” 我说,“还有,你不该说脏话,更不该在你母亲面前说。”
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冷笑,在谢冬荣脸上,也是极美的,根本让人无法生气,又或者说,只会让人更为想要靠近而已。
“你是我的容器,我的常识谈吐和某些条件反射,自然也都来自于你,” 他凝视着我,微微眯起眼,“我也很想去掉某些我自己都瞧不上的部分,但是没办法,因为这都是你教我的。”
“还有,” 他修长的手指逐渐合拢,常年缺乏锻炼的躯体富有骨骼感,“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我哥哥吧?” 他扯开一边的嘴角,歪着脑袋,近乎恶劣地欣赏着我此刻的表情,“不要跟着我。” 他操控着轮椅,再次略过我,这次,我没有拦。
不过,他错了。
其实从小到大,我从没有把他当成所谓的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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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冬荣先一步抵达了那个房间,以往我将它认定为谢冬荣的 “卧室”,因为装着他身体的他的营养罐常年被放置在这里。
但此刻,这地方显然只能说是专门为他 “治病” 的场所,柯医生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对柯医生并不陌生,因为以往任何需要在我身上动刀的,名为 “谢冬荣” 的手术,都是由他亲自操刀的。
以及谢冬荣住在我身体里的这些年,许许多多的检查以及护理,也都是由他嘱咐并且实施的。
他是个和善而又有几分古怪的老先生,并且我知道,其实 “医生”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并不合适,因为他在科技方面的成就更为突出一些,所以在心中,我更愿意叫他“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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