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博士取证后,我发现谢冬荣所言非虚,他此行也确实是为了谢冬荣的复建,只是时间比料想的日子稍稍早了那么一些而已。
幸好,经过检查,我只是脚的位置有一点点挫伤,并没有大碍。
我就说嘛,内心讪笑着,颇有些无奈地,我想——谢冬荣怎么可能会那么关心我呢?
反而好像是因为我,他的出行计划被扰乱,此刻不得不应付起博士来。
我知道他不喜欢跟博士打交道,之前跟博士做检查的时候他也是一拖再拖,此刻好像因为我的这次意外,他不得不提前将复建提上日程,所幸,谢冬荣没有因此责怪我。
关于谢冬荣复建的事,我是和他本人一起听博士讲解的。
地点选在了沈家的客厅,我老舅沈凡作为旁听的一员,坐在角落里,微微笑着,像是十分开心。
安果则是给我买药去了,虽然我极力说不用,因为我已经不疼了,但她还是以“不想让老师担心”为由,向医生要走单子后义不容辞地出了门。
谢冬荣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博士,表情略有几分不耐,像是一个看似认真听讲实际上却油盐不进的坏学生。
博士讲得很少,他本人像是更倾向于实际操作,所以半小时后,他便找了一块相对宽敞的地,提出让谢冬荣走走看了。
而我,无疑就肩负起了时刻准备接住谢冬荣的大任。
对于我的接近,谢冬荣仍旧是排斥的,这一点我知道。
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们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就像是致力于在公主面前演出“哥俩好”的关系那样。
当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也没心情想太多。
更何况,很快我们便发现,复建的过程并没有想像得那么轻松,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十分耗费体力的活儿。
好几次,谢冬荣刚站起来就瘫软着腿部倒了下去,时刻注意着他的我急忙上前勉力接住他,而也就只能在那样的时刻,我才能在他的脸上窥见那么一丝“无措”,像是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以及……无力。
我不习惯那样的谢冬荣。
但很快,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又会恢复成以往的模样,以绝对从容的姿态,面对每一个人。
第一天可以说是毫无进展的。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谢冬荣沉默地坐在桌前,看着书。
我试着按照日程开始进行新一个械甲的组装,却发现怎么也不能集中精神。
从地上将他抱起时,他脸上的那个表情已经第无数次入侵了我的脑海。
“谢冬荣……”
“别吵。”他回答得很快,带着些许不耐,像是从始至终他的注意力就没有集中在书本上。
略微斟酌一下,试探性地,我问:“要不,我帮你按摩吧,博士说或许会有好处。”
“不用,”顿了顿,他略带嘲讽地补充:“他都说‘或许’会有好处,那么八成就是没有好处的。”
我知道他这是在讽刺博士过分的积极。
有些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明明博士说只要他愿意的话,恢复的几率是很大的,但现在他消极的态度甚至让我都不安起来。
微微侧过身,我忍不住问:“平时公主也会帮你按摩吗?”
“……嗯。”
“她希望你早点想起走路的感觉。”我站起身,向谢冬荣所在的方向走去,最终停在了屏风边他划下三八线的地方,“我也是。”
像是猜到了我下一步会说什么,侧过身,用极其冷漠的目光盯住我,警告道:“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别管太多,”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情不自禁地,我拳头微微攥紧,“虽然这样可能会得罪你,但是我真的想说,对复建这件事情,你太不积极了。”
“陶树,”谢冬荣轻笑一声,像是被我气笑了,“你又是以什么立场在跟我说这些话?”
“我能有什么立场!”不自觉地,我说话声音大了起来:“我只是希望你好。”
“你是觉得照顾我很麻烦吧。”扯了扯嘴角,谢冬荣近乎恶劣地盯着我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明明一早就明白了我的心意,他怎么会,又怎么能这样想我?
“你在说什么呢谢冬荣,”冷笑一声,我抬脚走了过去,“你还真是不太了解我呢,明明事实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好了,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需要我了啊。”
此刻,谢冬荣微微仰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我的眼神,让我近乎病态地感到了满足。
“但是你好了的话,你的生活才会更加完整吧,你也会因此更高兴吧。”我单膝跪下,终于得以仰头,近距离凝视他的脸。
我忍不住抬头抚了上去,拇指轻轻擦划着他颊边的肌肤:“所以我希望你好啊。”
谢冬荣静默着,只是看着我,不动,“陶树,”半晌,他才说:“我想告诉你原因。”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表情是残忍的,但我还是尽力平静地道:“你说。”
“我得在你的记忆里,找到走路这件小事,那很难,因为那对你而言太过容易,几乎只是潜意识一般的存在。”
“所以,你的每一片记忆,我只能反复咀嚼,才能提取到我最需要的部分。”
“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关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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