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做功课吧?不然我就要抢你的红绳!”
“明天先生要考我背书,你要提醒我,不然……”
“爹爹罚我抄书,我好累呀,你帮我抄吧?要不然……”
孟镜元以为他把严惊平降住了,其实是严惊平在背后偷偷取笑他,就算不用红绳来威胁,他也会帮小少爷的!
也不总是笑嘻嘻地哄骗,也有惊魂一刻的托付。
孟镜元以为严惊平手上的红绳是怎么也骗不来的,其实不是,挨了一刀就愿意给他了,血淋淋地趴在地上,把红绳取了塞进他手里,让他快跑,山匪会回来的,趁现在,跑出去就能活命。
严惊平不想死,但他想着红绳能代替他陪着孟镜元,所以他把红绳给了出去,也晕了过去。
他记得后来孟镜元问他,为什么要替他挡那一刀啊?
他说,因为我死了就没人记得我了,但是你死了你爹爹会伤心,你娘亲会伤心,我也会很伤心。
孟镜元紧紧抱住他:“我们两个都不死,好不好?”
想不死就可以活着吗?
镜元……
我觉得累……
耳畔似乎响起孟镜元稚嫩的童声:“我们两个都不死,好不好?”
可是你已经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孟镜元的声音变了,变得成熟而陌生:“你活着就是为了我么?”
是啊!
“你做江陵知府,也是为了我么?”
是,江陵是孟大人过去任职的地方,我要替你守住的。
“可是你现在要死了,你怎么替我守?”
那我不要死!
“你活着真的只是为了我么?”
是!
“真的么?”
难道不是么?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镜元?镜元?
……
与此同时,江陵城中,焚尸的火光冲天怒吼,痛失至亲的未亡人嚎啕大哭,医馆中不停抬出白布遮脸的尸身。
唐霜力竭地跪倒在病患面前,来不及,根本来不及,施治再快也赶不上黑白无常夺命的锁链。
“大夫,你来看看。”
“大夫!”
江陵城门上,何潜盯着官道蔓延的北方,眼睛酸涩,流出的眼水打湿衣甲,眼球酸胀却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什么。
岳钧山劝他休息,他不动,他是替回家奔丧的下官站在这里,替城中撑着一口气的幸存者站在这里,守着越来越渺茫的希望。
“派去探路的小兵还没有——将、将军!”岳钧山突然惊叫。
城楼上的士兵振奋起来,指着远处茫茫天尽头突然闯出地平线的快马大叫,只有何潜八风不动地站着。
马蹄扬起沙尘,马上的人被笼在黄烟中辨不出相貌,那一声惊破天的勒马声却清晰刺耳!
他摔在城门前,在闭眼的前一刻,耗尽长久颠簸以来的最后一口气:“报!赈灾大臣已到——”
“轰——”江陵城门重启。
何潜终于怒吼:“众将士,随本将下去接应!”
“是!”
远处,一队车马正缓缓驶来,车顶纷飞的黄旗破风呼啸。
作者有话说:
快好了!不能再虐了!
第62章 醒来
“镜元——”
“语公子!严大人醒了!你快来看!严大人睁开眼睛了!”杜松大叫,杜砚则被吓得走路都同手同脚。
语方知跑进来,揉揉他的手腕:“还难受吗?”
严辞镜缓缓点头,浑身发热,四肢无力,关节处酸胀发痛,一直都难受。
语方知恨铁不成钢:“既然难受,为什么不吃药?一喂就吐,你是顽童么?”
严辞镜艰难地摇摇头,眼眶也微微发胀。
语方知把手伸进被褥中与他握着:“裴远棠来了,从晔城来的,他有话要告诉你。”
“让他来……”
严辞镜已经失声了,但语方知看懂了,让出位置。
裴远棠就站在门外,眼睛很红,头上还颤着纱布。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发青,双颊凹陷,曾经那双熠熠生光的眼睛满是猩红,裴远棠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下地来:
“知府大人……我们来晚了!”
“起来……”
“严大人叫你起来。”语方知把严辞镜伸高的手压下去,又拿枕头垫在他身后。
裴远棠抹抹眼泪:“江陵涝灾疫病同发,皇上在别宫听说了这件事就立刻摆驾回宫了,召群臣商议,钦点薛大人和五位太医离京,带着粮食和药材快马加鞭赶来,如今城中的局势已经明朗。”
.语方知补充:“城中药粮充足,太医和唐霜组织的民间医生上街巡诊,何潜带人熬药派药,城中没有你,照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裴远棠又道:“皇上十分重视此次疫灾,欺瞒灾情的官员已经被革职查办……”
“好了,”语方知指着窗外,“你看城中焚尸飘起的烟,是不是小了?”
严辞镜眯着眼睛看去,是小了点,点点头。
裴远棠带着哭腔:“皇上已经看到了严大人的文书,特免江陵两年的赋税,还派了工部侍郎前来协助大人修渠筑堤。”
“你可以安心了。”语方知从杜松手里接过药碗,舀了一勺汤药伸到他嘴边,“能喝药吗?”
严辞镜微微张开嘴,慢慢含进苦涩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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