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严辞镜没想到的是,语方知已经醒了。
作者有话说:
拖太久了,小严没机会告诉小语了
第180章 清醒
语方知已经醒了,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好消息。
谢缪点头让在府外徘徊多日的如枯小五等人进府,谢玄揽着大夫赵迎又蹦又跳,亲哥谢朗拦住他劝他莫喧哗太过,谢家人喜上眉梢,独留一个严辞镜落在后头踟蹰地跟。
贴在大街小巷里的通缉令还没撤,语方知的行踪不便公开,但单就这一窝人就够把养病的小院掀翻。
语方知不过是睁开了眼,能动动手指,话还没能说,又受不了刺激,朝堂上的事,谢玄没那么缺心眼说给他听让他气堵,只说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后又将亲爹亲哥介绍一通。
语方知想通了来龙去脉,不胜感激,朝谢家人笑笑。
十三坡一战伤亡人数多,语方知一方折了不少人,连他自己也差点送命,如枯小五两个七尺男人跪红了眼。
旁边的赵迎夸语方知身子骨好,又嚷起来,语方知没注意听,转转眼珠子找人。
他获救,严辞镜也一定平安,可他没看见严辞镜,也没听人提起他,心中有些着急,脸也憋得红,赵迎一看,挥舞双手赶人离开,说是人多屋里闷。
谢缪走前留话:“有关你的身份,待以后详谈。”
如枯说:“主子,属下就在院外候着。”
大夫也有事要忙,替他诊脉换药后,留了小兵下来贴身照顾。
简陋的小室里终于安静。
语方知又转着眼珠到处看,看屋顶窜过的壁虎,看身边面孔陌生的小兵,最后看去门外时,眼珠子颤了两下便不动了,换成薄唇微动,嘴角上扬。
他看着严辞镜,严辞镜也瞧着他。
严辞镜躲在门后,只敢露出半张脸和一只眼,忧伤又自责地望着他,见他眨眨眼睛,知道那意思,仍然站着不动,用手扒门。
手一伸,袖子滑落,细如红丝的印子便露了出来,严辞镜吓了一跳,慌张地撤了手,背在身后,不敢再看语方知,身子也转了,默默拭泪。
语方知着急,伸手又急喘,小兵不知他是何意,喂水又擦汗,还多此一举把门掩上。
语方知气结,倒不是气小兵,是气严辞镜,觉得严辞镜在欺负他,欺负他不能下地,欺负他无能,不过他这副模样也实在难看,衣襟大敞,腰上缠着层厚厚的纱布,胸口脖颈的伤痕结着黑硬的痂,听小兵的描述,自己的脸色惨白如纸,那也不怪严辞镜吓着了。
“镜元!”
门外之人朗声大叫,语方知一听就知道不是严辞镜,心中失落,双目无神地看着谢玄蹦进来。而门外的严辞镜听见动静,慌不择路,绊进了隔壁灶房,悄悄听屋里的说话声。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是孟镜元?咱俩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你就情愿瞒我?什么语方知,怪不得我去江陵你那么殷勤,原来早就认出我了……”
抱怨完又憧憬:“以后你还叫回孟镜元吗?也好,等事情结束你就留在晔城罢?”
严辞镜没听见语方知的回答,但也知道他守得云开,往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也好,命不久矣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挽起袖子看手背上的深浅不一的红印,眼眶中,泪水滴滴答答地落,淋漓了整条手臂。
语方知醒得太快,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其实门外没人拦,要走也轻松,是他心里挂念着,总舍不得离开。
留下来,他拿不定注意,到底该如何面对,横竖不过一个不能让语方知再受刺激。
一墙之隔,语方知躺在床上干着急,恨不得立刻去找严辞镜。
谢玄不知他脸上憋出的红是何意,追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外。
门前落了两只寒鸦,通体乌黑,谢玄唯恐他们给语方知几声不详的啼叫,挥手驱赶,直赶进隔壁灶房。
严辞镜呆呆地看着那两只寒鸦扑腾的翅膀,生出一点羡慕,会飞自然是好,不像他被不舍困住脚步,不然他也扑棱棱飞出去。
但他又犹豫,寒鸦也是成双成对,只他一个乱飞,是否太突兀?
严辞镜到底不是寒鸦,只能在小院中徘徊,不敢往语方知跟前凑去,又想知道语方知的情况,便时时刻刻盼着有人来,听听旁人的描述。
“不错,能坐起来了,下地还是别勉强了。”这是大夫。
“主子脸色好了许多,这些信件待好了再看吧?”这是小五。
后来渐渐能说话,严辞镜便能听见自己的名字。
“惊平?”
“惊平!你进来——”
端来食盒的如枯进了屋,听不下去,便说:“他就在隔壁,他不进来。”
语方知一停便发了气性,不吃粥,药也不喝,如枯没办法,只能去隔壁叫来严辞镜。
严辞镜不得已过来,先在门边低头站了一会,看见语方知挣扎着下床立刻跑进来。
语方知见状手忙脚乱地捂被单,掖好松散的衣襟,他浑身都是伤,裹满了绷带,腰腹的伤口还渗了血丝,自己看着都触目惊心,不想吓着严辞镜。
他指指床边,道:“你坐上来。”
严辞镜没听,拘谨地在床边的小凳上坐下,安静地凝视着床头小桌上的粥和药。
语方知求他,小声地央求:“我手抬不起来,你喂喂我好么?我以前也喂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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