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帮你,你不喜欢这样?”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那人一手支着棋盘边缘,撑着身子靠近,脸上的狂妄和恶意丝毫不加掩饰:“照你这样做,永远也得不到她。”
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快步奔来。
霍岐扶着门框站住,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是什么东西散落砸在地上的声音,他再度进入,脚上踩到一枚棋子,呼吸凝滞,他往里走,看到陛下坐在一片狼藉中,却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萧持听见声音,眼帘一掀,看了他一眼。
“陛下……这……”
霍岐声音一停,看到陛下忽然站起身,走到他身前,面色已恢复如常。
萧持衣衫未乱,只是薄唇有些浸润,他行到霍岐身侧,用命令的语气跟他道:“今日的事,朕不希望在任何地方听到。”
霍岐心头一凛,快速抬眼看过来,萧持秉持着一贯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他似乎在说,是你封口,还是朕动手。
空气中静了一瞬,霍岐低下头。
“臣……遵旨。”
萧持行出会松堂,圣驾也随之离开,院中很快就变得空空荡荡。
霍岐走到门边把手的下人跟前,咬牙切齿问:“不是让你在屋中侍奉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战战兢兢地快速答道:“回将军,是公公,是公公将我们都赶出来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小的也不知道,就看到……”
“看到什么?”霍岐见那人吞吞吐吐,一股火窜上头顶,低喝,“快说!”
“就看到夫人衣衫……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去了红鸢居方向。”
霍岐一脚踹在那下人胸口上,将他踹飞出去,跌坐在地,咳嗽不止。
“再问你一遍,都看到了什么!”
院中的下人和侍从跪了一地,纷纷摇头道:“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霍岐已怒不可遏,除了怒火还有十足的难堪,他踢开身前跪着的下人,快步往红鸢居的方向走,到了地方,挥退护院便要冲进去,但门从里面上了锁,他心中又惊又急,用肘臂撞开门,门一下被冲开,他跌撞入内,听到细细哭声,正当他要往里走的时候,里面突然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抱起盆架上的那株君子兰使劲扔到他脚边。
“啪”地一声,花盆碎裂。
“你出去!”
霍岐一看是阿回。
阿回涨红着脸,眼中满是恨意,阿娘回来就哭,他以为又是爹爹害阿娘难过,才会冲出来将他阻挡在这。
霍岐看他一眼,仍要迈步朝里去,阿回抱着他大腿,使出浑身解数,霍岐总不能对孩子用粗,只得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扶正阿回的身子:“你娘呢,她怎么了?”
阿回瞪圆了眼睛,朝他吼道:“阿娘不想见你,你走!你走!”
“阿回,听话——”
“阿回,过来。”
两道声音一齐发出,挣扎的阿回一怔,两人齐齐回头去看,姜肆扶着门框看向这边,眼底微红,但脸上已经没有泪痕,她没看霍岐,冲阿回招手:“阿回,过来。”
阿回抿了抿唇,听话地走到姜肆身前,姜肆这才抬头,对着霍岐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肆肆,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永远只在意你在意的事,”姜肆打断他的话,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心平气和的,语气有些疲倦,“走出那道门,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说完,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拉着阿回转身走了回去,霍岐却觉得那道眼神像刀子,狠狠在他心口上划了一刀,他后知后觉地退后一步,意识到自己刚刚问了什么,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他没问她怎么样,好不好,他只在意里面发生的事情。
可是,是他丢下她离开去翠馨居的啊。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恐惧,脚下像生了根,怎么都抬不起来,他只想转身逃离这里。
过了一会儿,姜肆听到门声,她在炕上抱着阿回,阿回也抱着她。
“阿娘,你别难过了,你还有阿回呢,阿回永远不会走的。”
姜肆贴着他脑瓜顶,那一声声安慰钻进耳朵,心头却涌出更沉更重的绝望,可是想起那些不让她好过的人,她又偏偏咽不下这口气。
“阿回,咱们会过上好日子吗?”
阿回点头:“一定能的。”
阿回的话多少安抚了姜肆,两人都没有胃口,一起在炕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姜肆缓缓睁开眼,屋里已经点了灯,昏黄的灯火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她觉得嗓子有些干涩,想要起身喝口水,却见疏柳立在炕边,她吓了一大跳。阿昏
“你站在这做什么?”姜肆压低声音,因为皇帝的关系,对疏柳也再没有一丝好感。
外间的灯也亮着,疏柳低着头,声音有些吞吐,良久之后,她硬着头皮道:“主子……在外面,等您醒来。”
姜肆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即头皮一炸,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那扇轻轻晃动的珠帘。
为什么这般阴魂不散!
“夫人,你不要怕,主子有话对你说。”
姜肆没了理智:“他有什么话,他只是想——”
“夫人看过这个就明白了。”疏柳手中拿着一个信封,适时递上前,姜肆微顿,狐疑地看她一眼,将信封打开,翻开信纸,待看清上面的字之后,她面色大变,眼中震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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