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持看着姜肆的发顶,将她身子往过扳了扳。
姜肆扭动身子,将他的手挣开。
“生气了?”
这句话问得轻飘飘的,好像他欺负她时候的样子,姜肆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推了一下他。
“这里是医馆,不是皇宫,外面人来人往的,要是……”她声音顿住,忽然不说了。
萧持好笑地看着她:“你刚才不是很安静吗?”
他伸出自己青筋毕现的手臂:“看你把朕咬的……”
姜肆瞪着眼,恨不得呲牙咧嘴咬死他!
发完火,她又恢复了理智,眼里不由得有一丝担忧:“再过不久你就要出征,我要是这时候有孕怎么办,可不行。”
姜肆是医者,对这种事不避讳,她近来常为这事忧心,主要是害怕耽误正事。
萧持眸光微顿,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之色,但很快就散去,他躺下身,把姜肆拉到怀里。
“如果你不睡,朕就继续了。”
姜肆瞪了他一眼。
“我睡还不行吗?”
挺横,也挺怂。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医馆的病人也没多少了,姜肆把医馆交给另一位大夫,一家三口回了宫。
萧持也不是总这样清闲,第二日要上朝,他陪姜遂安练完拳之后就去了朝安殿,一般没五六个时辰是不会出来的。
姜遂安要去先生那里上课,反而清闲的那个成了姜肆自己。
昨日她休息了一天,今天精神正足,最后还是选择去了医馆。
只是没想到今日医馆多了好多人。
姜肆脸色一变,匆匆走了进去,医馆的另一位大夫姓周,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卢医,看到姜肆过来,像遇到救星一般,快步走过来,对姜肆道:“娘娘,今日染了风寒的人很多,我快忙不过来了。”
姜肆四下看了看,有人互相搀扶着,有人在地上躺着,每个人脸色潮红,不停咳嗽,还有人呼吸急促,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
好像比一般的风寒要更严重些。
她先净了净手,然后撸起袖子走到一个病人身旁,先蹲下身给她切了切脉:“哪里不舒服?”
“头晕眼花,喉咙疼,呼吸不过来……”
姜肆看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也说了同样的话。
最后问了一圈,所有人都是一个症状。
周大夫跟她互相对视一眼,脸色都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你们是从哪过来的?”
“我们是从晚青山过来的,里正说京城里有个活菩萨,看病不要钱,晚青山到京城只有半日路程,我们家里都穷,想着能省一些是一些,就一起过来了。”
周大夫脸色更加难看。
“你们所有人,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姜肆问。
“对……对啊……”那妇人咳嗽两声,看姜肆脸色不对,也跟着害怕起来,“活菩萨,我难道得了什么治不得的病?”
说罢,她就跪下来给姜肆磕头,哭着道:“菩萨救救我,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我可不能死啊!”
周大夫看向姜肆:“娘娘,这……”
“疏柳!”
“在!”
姜肆唤了疏柳,一脸严肃地吩咐她:“去把医馆的门关上,今日不接待其他病人了,快去!”
疏柳微怔,但看姜肆态度那么严肃,也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去关大门,千流靠在外面的石狮子上看天,悠哉悠哉地叼着草根,看到疏柳关门,吐了草根跑过去。
“怎么了,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姜肆看到千流要走进来,赶紧冲疏柳道:“别让他进来!”
疏柳眼疾手快,将千流推了出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他差点碰一鼻子灰。
医馆里的病人见姜肆的模样,心中都有些不安。
周大夫已经问过了一圈,面如死灰,他对姜肆道:“好像是时疫……”
姜肆面色一沉,良久后叹一口气。
“疏柳,找东西,覆住所有人的口鼻,将病人分开些,不要距离太近。”
“是。”
姜肆走到门前,拍了拍门:“千流,你在吗?”
“娘娘,到底怎么了?”
“千流,你听着,现在就上报京卫所,京城临镇的晚青山可能发生时疫,让太医署派出几个太医亲自前去查看,记住,是亲去,另外,告诉陛下,京城城防的人,现在起不要放人进来了,京城的人也不能出去,禁止人群流动。清散这条街的百姓,京城中如果有发现染了风寒的人,一并带到这条街安置,剩下的京卫所会告诉你怎么做,现在就去,快!”
千流在外面早已变了脸色,大声拍门:“娘娘!您说的时疫如果是真的,您现在得跟属下走啊,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陛下那里属下如何交代?”说着他就要推门进来。
姜肆死死抵住门:“你冷静一点!现在只是疑似发生时疫,假如是虚惊一场当然最好,如果是真的,我现在出去,万一也染上了,那不是害了陛下吗?你现在快去!”
千流听了她的话,眉头拧得更紧,可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大魏历史上发生过三次时疫,每次死伤都很惨重,有一次甚至还改写了大魏的格局,导致大魏元气大伤,再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生机。
如今陛下刚建立大齐,如果发生了大的时疫,对陛下绝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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