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四叔!”福子是受了他爹娘的嘱托过来找陈四赔不是的。
陈三挨了打又丢了差事,一家人捉襟见肘,三伯母只能厚着脸皮让儿子过来。
福子被婵夏用扫帚抽了两下,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
可想着爹娘说的,四叔不原谅便要一直跪在门口,只能硬着头皮,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四叔!我来给您赔不是了!”
婵夏眉头一挑,这一家子死皮不要脸的。
差点把她和阿爹坑死,一转头跑过来惺惺作态,让街坊四邻看着,倒像是她家不容人似的。
“打断骨头连着筋,我阿爹也不是有心的,还望四叔见谅!”福子扯着嗓子嗷嗷喊。
婵夏左顾右盼,眼见着邻居家的大黄狗溜达过来,眼睛一亮。
“大黄,咬他!”
这狗跟婵夏处的还不错,听到婵夏口令,汪汪着奔着福子冲了过去。
福子来时想过各种情况,唯独不包括眼前这种,吓得嗷一嗓子蹦起来多高。
人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一道黄烟永相随。
婵夏啧啧两声,福子那俩小短腿,跑起来还挺快呢。
“什么声音?”陈四扶着额头出来,他在屋内只听一阵嚷嚷。
“过来个疯子,让狗咬走了。”
婵夏把陈四打发进屋,心里却生出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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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好一个孝顺女儿
阿爹的脾气,婵夏最是了解。
耳根子软,又过于重视手足之情。
哪怕是陈三那种烂到流脓多出来的六指手足,阿爹也是割舍不掉的。
这次她撵走福子,下次呢?
若是陈三能下床了,拖着颤颤巍巍的病体,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哀嚎,假惺惺地落几滴眼泪,阿爹准会原谅他。
身边有这等小人作祟,未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婵夏本就有意带着陈四离开青州赶赴京城。
之前是为了筹盘缠,现在她从王公公手里拿到了二十六两,又从同知那坑了二两,省些花,到京城也是够用的。
她做事不喜半途而废,只等着把赖子周和李小公子的案子查完再上路。
正愁不知如何劝阿爹离开故土,陈三一家刚好可以成为契机。
婵夏勾起嘴角,计上心头。
借口说买针线出了门,出门直奔赌坊。
赌虽然不是正经行当,却衍生了许多相关的职业。
就在赌坊不远,有一处阴凉地,支了个破草棚。
几个衣衫褴褛眼神凶狠的混混歪七扭八地躺在棚子外,用贪婪的眼神盯着赌坊的方向。
一阵香风袭来,为首的那个混混抬头。
就见面前站了个俊俏姑娘,容貌出众,那一双笑眼不说话也是笑眯眯的模样,好看又讨喜。
混混头眯起眼,这丫头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开始起哄,一股脑地围了上来。
寻常家的姑娘,遇到这么多混混,早就吓得捂着脸跑了。
眼前这位却是不同,到了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巍然不动,对这些满脸轻薄的混混视若不见。
“敢问可是张局头?”来人正是婵夏,抱拳拱手,对混混头使了个标准江湖见面礼。
看的混混头一愣,随即嘲讽:“好久没人这么唤我了...你倒是胆儿大。”
这混混头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些功夫傍身,之前在赌坊里当局头,后来得了种怪病,被赌坊辞了出来。
索性做起了倒地的营生,领着一伙混混守在赌坊外,见有肥羊,便冲到赌坊倒地不起,任凭打手打骂皆不还口,不给钱绝对不起来。
这位混混头,时不时拿刀剪一块自己腿上的肉做押宝赌资,遇到这种不要命的主儿,赌徒们也只能乖乖往外拿银子,是个狠人。
“跟张局头谈一笔买卖。”
其他混混发出荤笑声,不堪入耳的话讲个不停,混混张抬手,声音瞬间消了下去。
“就冲你叫我一声张局头,看得起张某人,请!”混混张比了下草棚。
婵夏跟着他进了棚,不急着谈事,先掏出一瓶药,递在混混张面前。
“这是刀口药,可止血生肌,张局头腿上的伤用这个能好的快些。”
混混张刚跟人赌了一局,割了腿上的肉正隐隐作痛,见药也不客气,抓过来便洒,龇牙咧嘴疼了一阵,低头再看,血竟止住了,患处也没那么痛了。
“果真是好药,说吧,你找我何事?”
“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事情办妥后,我给你这个。”婵夏又掏出个小瓶。
“区区一瓶刀口药,竟要收买我?”混混张嗤之以鼻,心里却对婵夏刮目相看。
这女子来到这种险地竟面不改色,全然不见一丝恐惧,不愧是团头之女,胆识过人。
“这瓶不是刀口药,是...治疗你旧疾的。张局头昔日也是青州出了名的英雄好汉,难道你就不想找回昔日的威风,重新做回局头?”
混混张瞬间坐直:“你能医得了我的旧疾?!”
他这旧疾平时右下腹隐隐作痛,发病时疼痛难耐,甚至腰也会疼的直不起来。
吃了很多汤药不起效果,就是因为疾病拖累才混到今日这步惨景,听婵夏能治,自然是不胜欣喜。
“这药只是缓解你的不适,真想去根,还要做个简单的小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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