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片火烧云,黄昏美景无限好。
只是守候在婵夏院外的四喜,无暇欣赏这美景。
他焦虑地踱步,就差把院前的青石磨穿了。
终于,婵夏主仆二人翩然而至。
四喜忙迎了上去。
“夏姑娘,你可回来了。”
“四喜大管事,今儿气色不错啊,可见我给你的药你有按时吃。”
“是,我倒是一直吃着,只是王爷那——”王爷已经气得要砍人了。
“王爷没有吃我给他的白加黑组合吗?这可不行,你告诉他日日吃着,且不能断啊。还有,给你家尊长的药,可曾送到?”
“还没呢,正想着过两日送。”
“别过两日了,现在马上送,早吃早安心啊。”婵夏语重心长,说话间,已经抬腿跨进了院子。
“多谢夏姑娘提示——不对,王爷叫我来催姑娘,敢问姑娘明日可否查验?”
被婵夏绕进去的四喜总算是想到正事儿了。
再想追问,彩凝已经关了院子门,婵夏清脆的声音透过院门传来。
“天黑不开棺,白天背后莫说人,天黑不要讨论鬼,一切等明儿再说。”
四喜急得一跺脚,艾玛,她要是继续这么拖下去,王爷会把自己变成鬼的!
任凭四喜是如何催,王爷是如何怒,都挡不住婵夏好心情。
吃饱饱,心情好,泡了个花瓣澡,顺便感慨下王府的奢华生活。
“这栀子花清香扑鼻,对保养皮肤是极好的,制药也是不错,彩凝啊——”婵夏一开口,在外面候着的彩凝便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我一会给姑娘多取些来。”
见惯了夏姑娘连吃带拿的风格,彩凝觉得自己的脸皮也越发厚了。
“不过说起泡澡,这栀子花不过尔尔,我倒是想起赵侧妃身上的依兰花香,那可真是清香扑鼻,让人闻过就难忘,想必也是个爱花之人呐。”
彩凝沉默,在心底不由得盘算起来,夏姑娘这是否话里有话?难道是暗示自己,夜探赵侧妃的院子,偷依兰花?
彩凝想象着自己穿着夜行衣,潜入赵侧妃的府内的画面。
昔日的暗卫队长,今日的坑蒙拐骗吃了不吐,想想也是沧桑。
“不过我问过丫鬟,这府内只有杨侧妃的院子才有依兰花,这俩人偏偏表现的不合,真是让人觉得有趣呢。”
彩凝听到婵夏说这个,又把穿着夜行衣偷花的想象,默默切换到杨侧妃的院子。
婵夏换了新衣裳出来,栀子花的香气很快被她身上的体香所化解,彩凝吞吐道:
“夏姑娘,你本来已经很香了,没必要...”去偷人家花吧?
“我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不过我能闻到别人身上的气味儿,也能闻到尸体的味道,有时候香气和臭气,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你不觉得有趣吗?”
彩凝沉默,偷花什么的,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思。
“夏姑娘,赵侧妃来了,就在院子外,您要见吗?”丫鬟来报。
婵夏眼睛一亮。
“快请她进来——彩凝啊,你的小本可以准备好了,提供你家少爷秘史的人来了,我可等了她好几天哇!”
彩凝再次沉默。
夏姑娘这蠢蠢欲动的愉悦到底是哪儿来的?
她是真不怕少爷一怒之下撕了她啊...少爷的情史,那也是能随便听的吗?
“属下突然想到夏姑娘买给小郡主的礼物还在,属下这就送去。”彩凝马不停蹄往外走。
唯恐听到不该听的,被于瑾发配边疆。
“机会难得,不听白不听啊~你真不听吗?”婵夏伸出小手手,却挽留不住彩凝那匆忙的脚步。
唯恐走慢点听到不该听的,少爷对旁人的忍耐可没有他对夏姑娘的百万分之一。
赵侧妃只带了一个随身的丫鬟,进来时刚好看到婵夏毫无形象,披头散发,伸着手挽留彩凝。
赵侧妃眉头微皱,看婵夏满眼的不赞同。
这种粗俗女子,进王府当丫鬟都未必合乎规矩,于瑾到底是什么眼光,才留这种野丫头在身边?
“我等你许久,你倒是沉得住气。”婵夏见赵侧妃也不行礼,笑嘻嘻道。
赵侧妃不悦。
“你见本侧妃竟敢不行礼?”
“若是见侧妃,自然是要行礼的,只是我与王府侧妃之间也没什么话需要等到这时来说,想必你这会来找我,也不是以侧妃的身份吧?”
赵侧妃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冷笑道:
“你倒是聪明。”
抬手,示意丫鬟出去。
屋内只剩下婵夏和赵侧妃,婵夏端起茶盏轻啜,赵侧妃趁机仔细端详她。
茶雾映衬下的婵夏,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身上只着白色中衣,会客竟穿成这样,哪怕是会见女客,也要穿戴整齐才是。
真真的不懂规矩。
可若说婵夏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吧,可她又自带一股贵气,若不看她不得体的穿着,只看婵夏品茗,说是大家闺秀也有人信。
粗俗与优雅,贵气与随意,截然不同的特质出现在她一人身上,竟毫无违和感。
“你来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虽然我挺好看。”婵夏朝着赵侧妃抛了个飞眼。
这可是当年她混教纺司时,跟花魁学到的绝招,一双眼顾盼生辉,看得赵侧妃心漏跳了一拍,双颊微微泛红,好半天才别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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