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若是王妃自己想不开,她何必在后背上戳刀啊,哪儿有人自尽选择那种地方?”
“还记得我们查使臣案吗?尽管使臣身上多处伤,但的确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娘娘这个案子与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处,世人太喜欢以主观意识判断案情了。”
仵作验尸,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便是要判断是他伤还是自戕。
“常见的案情中,多以他伤伪装自戕或是意外,但以自戕伪装他伤的案子,也是有的。不能以伤处离奇便判断是他伤所致,还要分析现场情况,综合判断。”
“可是娘娘不是被张氏下毒?”
“毒是早就下的,也是促成她死因的契机,张氏积年累月给王妃下毒,王妃发现时,早就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她自知自己必死无疑,她死后,王府早晚落入张氏手中,届时郡主处境堪忧。”
说到这,婵夏停顿了下,感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娘娘慈母之心虽令人动容,但教养子女这块,还是弱了许多,比不上我师父。”
“哦?”于瑾被这猝不及防的彩虹屁呛了下。
“我行走各处,从未吃过亏,全是师父教育的好,谁打我便要打回去,身处王府,怎可将子女养得不谙世事,区区一个张氏就把阖府弄得乌烟瘴气,换我是郡主,三副药她就跟世间说再见了。”
“...”彩凝默默脑补了下。
夏姑娘这战斗力,放在任何一个宅子里去斗,还真是落不了下风,一手毒用得出神入化的,一言不合就放药。
别人养娃都是人间富贵花,少爷养了个浑身带毒的霸王花...
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了。
“哦,换做是你,药死一个张氏,然后呢?”于瑾问。
“再把渣爹药死啊,顺手把张三也给药死,师父你看,祸害们都去阴曹地府团聚了,留下郡主和娘娘幸福地在一起,多好。”
“大燕律回去抄五遍,动不动把毒人这种恶毒念头挂在嘴边,不成体统。”
婵夏地笑僵住,彩凝欣慰。
还好,少爷还是那个少爷,没让夏姑娘带跑偏,却听于瑾又补充了句。
“下些泻药毒个半死便是足以,害人性命是要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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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还算合理
彩凝恍惚。
她大概有些明白,夏姑娘这彪悍的性子随了谁了。
真没想到,少爷竟然是这样的少爷!
“下毒药人家满门这种事我只是开玩笑的,哪儿能当真呢,师父你那罚写大燕律也是开玩笑的吧?”
婵夏殷勤地从兜里掏出桂花糖,取一颗递给于瑾。
于瑾把头转到一边,以此表示对她贿赂的无视。
“师父,那王府里的人虽然烂透了,可花草长得好啊,我特意取了些花瓣回来——”
“你不仅偷了蜡烛,还拿了花?”于瑾大概明白,魏王为何提起婵夏就咬牙切齿了。
“花烂在院子里也是浪费啊,给咱不是能物尽其用吗?回去我弄点带香味的凝露孝敬你,你用的一点香味都没有,哪里符合你人间富贵花——那啥的气质。”
“不要给我用那些女人的玩意!”
“花瓣不止做凝露,还能做糖呢...”
婵夏小小声。
于瑾耳朵动了下,没接茬。
“少爷也不会吃女子才吃的花果糖。”彩凝说完觉得有点冷——哪来的杀气?
“做不好吃他肯定不吃啊。”婵夏接茬,放心吧督主,人家手艺好着呢!
“所以,娘娘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法自戕呢?”彩凝表示,并不想继续这个危险话题。
彩凝唯恐于瑾迁怒于自己,还是谈论案情比较踏实。
“那日,一场细雨,一个身份显贵却心情凄凉的女子,缓缓走在泥泞的路上,绣楼前的路已经有些时日未曾修葺了,脚印留在了上面。”
“走到门前,她停顿片刻,推开这扇门,她生命就走到了终点,心中怎能没有悔恨?”
“不要用你的主观意识揣测死者,哪来的那么多心理描述?她死的时候你在现场了?”
于瑾皱眉,这丫头总是把案情当成评书讲,满满的恶趣味。
“师父你这就不如当今圣上了,我要是这般跟他说,他肯定俩眼放光给我赏钱。”婵夏撇嘴,一板一眼的于铁蛋!
彩凝心头一惊,当今圣上?
大燕变天了?
“师父能过来找我,自然是改朝换代了,而且你看他这穿的多浪,事儿不成哪儿能穿成这样?这不是重点,我说哪儿去了?哦,对了,娘娘心中满是悔恨,她可能想着周惩你这个老王八羔子,年龄一大把了,老腰子也不中用了,竟还敢跟那狐媚子搅和到一起。”
“咳!”外面传来了毛番拓的闷咳声。
毛番拓偷摸听了半天正是听的过瘾时,本想保持沉默。
奈何还是被婵夏那句惊人的“老腰子不中用”给炸出来了。
于瑾犯愁地揉揉太阳穴。
“师父,你替我拒绝他是多么明智的决策啊,根据我侧面观察,这个魏王八成是透支了,你别看他能打仗带兵打仗,但他脑袋空空腰子还不行,鬼才要给这种老王八羔子做妾,我呸!”
绕这么大一圈骂魏王,全都是因为魏王想让她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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