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方雅这边还有点人气，慢慢地，随着作品一件件展示，人越来越少。
    没办法，两相比较之下，只要是稍微有点欣赏水平的人，都会发现左湘那边的作品更好。这还是湘湘服装设计工作室的王牌苑香大师的作品还没出来的情况下。
    都说左湘没有设计天赋，可这一比较，左湘的作品竟有那么一两件比方雅的作品更能看些……
    这说明什么？
    方雅的名气，说不定是她自己吹出来的。
    左湘那边其他设计师的作品竟也不差。
    本以为“大型服装秀”的“大型”二字只是噱头，此时看来，左湘的这场秀还真配得上“大型”这两个字。
    退一步，不提设计师们的作品，就说请来的模特，方雅这边也完全与左湘那边不能比。
    还没有到最精彩的时刻就高低可见了。
    裴梓豪全程黑着一张脸。
    方雅在后台气得推倒了几个陈列衣服的架子，一旁的工作人员静若寒蝉，心中却在暗暗吐槽。
    方雅估计以为本是好算计，眼下的局面也是她活该。
    “……雅姐，现在泄气还太早，我们有那么多作品没展示呢，还有您准备的那三件压轴作品。”助理小心翼翼。
    不是她有多为方雅着想，实在是如果这场秀方雅一败涂地，她作为助理一定会被迁怒。
    有几人也应和。
    “是啊雅姐，您还有三件压轴作品呢，到时候那三件作品出来，局势说不定就反转了。”
    “对，雅姐，我们不能这么早就泄气。”
    “我们的作品也不比对方的差，至于模特，那不过是资本的力量，如果我们工作室有足够的资金，一样能请到大牌的模特。”
    ……
    因方雅戴着口罩，众人没看到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顾自说着。
    方雅自己心里有数，如果对方没有苑香，她那三件压轴作品或可与对方一较高低，可对方有苑香在！还有这些人说的，好的模特是资本的力量，在她听来就是嘲笑她没钱。
    脸色能好看才怪。
    就算清楚现状，秀已经到现在，若此时退缩，不将最好的作品展示出来，她丢的脸会更大！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要我一点点安排事情给你们做？”
    工作人员瘪瘪嘴去忙自己的。
    神气什么，谁不知道她今天脸丢大了？今天过后，不说打响他们工作室的名声，她不身败名裂都是好的。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这些人都比她体面。
    裴清和谢嫣没离开原本的位置，坐在他们周围的人碍于他们，也不好离开，尽管视线一直往旁边的走台瞄。
    谢嫣好奇问：“一直在听人说苑香，她很厉害吗？”
    裴梓豪坐在她另一侧，这个话自然就是问他。
    “我刚回国，大嫂都不知道的人，我又怎么可能清楚？”裴梓豪的语气有那么一点阴阳怪气。
    谢嫣当然听出来了。
    深深看他一眼。
    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这事换作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心里都不会好受。
    可他们这难道不是自找的吗？
    海城缺举办一场秀的地儿？偏要和别人选到一处，能怪谁？
    “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我并不在时尚圈，方雅是这个圈子的人，我以为她回国后会将这个圈子的消息都打探清楚，你又常和她待在一起，就想着你许会知道。”
    “莫不是，方雅回国后连他们的圈子出现苑香这么一个后起之秀，她都不清楚？”
    谢嫣顾自说着，也不给裴梓豪插话的机会。
    “如果真是这样，那方雅也未免对自己太不负责了。”
    这倒不是有偏见才说的这个话，谢嫣是实话实说。
    回国后什么都没有打探清楚就这么贸贸然办秀，在谢嫣看来，方雅就是对自己不负责。
    “这倒不是。”方雅没脸，他也要跟着丢人，裴梓豪的脸那叫一个僵硬，“我好像听小雅提过苑香这个名字，只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不知道双方的秀会撞上，就没太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方雅连自己圈子出现这么个人才都不知情呢。撞上不撞上的，只要不是有心为之，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眼下最重要的是将秀进行下去。”
    “不管生活在哪个圈子，总会有一些很出色的人，可以向别人看齐，却不能事事与人比个高低。如果人人都要做那个最拔尖的，谁又来衬托出那个最拔尖的人呢？做人，怕的不是不够拔尖，而是认不清自己，不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秀既已开始，就好好进行下去，有始有终。以方雅的才能，早晚会在这个圈子发光，也不急于这一时。”
    谢嫣并不知道前世裴梓豪和方雅做的事，她对这两人态度有所转变，也不过是她比较偏向裴紫鸢，觉察到裴紫鸢对这两人不喜，才慢慢转变的而已。
    但内心里，她多少还是顾念着一些旧情的。
    好歹是一家人。
    所以此时她说的话其实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其他意思。但在裴梓豪听来，就不是这样了。
    他就是觉得谢嫣是在讽刺他们。
    讽刺他们资质平平还不愿承认，讽刺他们没有自知之明想要与人较高低！
    “大嫂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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