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幼宜骗了他,也骗了陶溪和。她从前只和确定恋爱关系的男朋友上床。这次是她头一回破例。
方幼宜问陶溪和:“你那边什么进度了?”
陶溪和赶到小城,说清原委后,那位阿姨的女儿和女婿强行带她去当地最好的医院做了介入手术,这算是不错的结局。可令人寒心的是,阿姨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责怪,是抱怨,是心疼她那个扶不上墙的小儿子。
病房里,女儿哭得哀恸,痛诉这些年妈妈的偏心和残忍,声称自己这些年被她逼得痛苦万分。她的丈夫在一声叹息后甩袖离去,没过多久,他折回来带走妻子,放话要她跟这样白眼狼的母亲断绝母女关系。
昨晚,陶溪和组织了一次线上心理诊疗,邀请她一位做心理咨询的学长为阿姨的女儿做心理疏导。
今日,她在征得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提笔记录下这个故事。她想写给“伏弟魔”们看,更想写给众多重男轻女的父母们看。
这个世界,不公平是常态。但亲情里的不公平始终最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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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迪在方幼宜那儿碰了壁,心中烦闷,一脚油门到了平京医院。
季霆正在手术台上,为一位颅内动脉瘤患者做微创介入栓塞。他连续三天都有手术,忙碌和疲惫让他无瑕顾及私生活,每天到家,他只想倒头就睡。
符迪倒也等的耐烦,点了一堆咖啡奶茶蛋糕外卖,哄得几个小护士开心不已。大家这么一聊,有人露了季霆的底,称他前些天相亲不断。
“相亲?”符迪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是啊,要给季医生介绍女朋友的人不要太多哦。”
陶洲和很快就从符迪这儿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心生一计,立刻联络一位最近新结识的青年才俊,准备周末带回陶家供出差归来的妹妹“赏玩”。
这周周末,季医生难得休息,照例回父母家过。
季陶两家只一墙之隔,季霆迈进自家院子时,听见隔壁嬉笑的声音。
陶洲和的排场总是很大,他但凡回陶家,陶家全家人都像过节。他是陶老爷子钟爱的长孙,在陶溪和出生之前,独得七年恩宠。
季霆进自家家门时,季母陈秋阳正在训练一只蠢萌的小狗,他一皱眉:“哪儿来的?”
陈秋阳解释道:“邻居家母狗生的,隔壁陶家跟咱们家各领走一只。”
季霆懒得管这事儿。他们是没养过狗的家庭,如今他爸妈年纪大了,图个新鲜找个陪伴,家里养只宠物倒也不是坏事。
陈秋阳又说:“隔壁那只溪和给取了个名儿,叫勤勤,说是那狗看着懒,希望能勤快点儿。咱们家这只你也给取个名儿吧。”
季霆不假思索:“小懒。狗要勤快做什么?懒点儿好。”
“勤勤和小懒,倒是一对儿哈。”
季霆往楼上走,冷不丁问:“溪和回来了?”
“回来了啊,你不知道?她大哥今天带了个年轻人回来,看排场,像是要给她相亲呢。”
季医生冷冰冰道:“我跟她没联系。”
听闻这话,陈秋阳和季天明互看对方一眼,一个抿唇,另一个蹙眉。
回了自己房间,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悬挂一副醒目的书法,上头写着——
“胸中有丘壑,眉目做山河。”
季霆瞥了一眼,立在门边。
这是陶老爷子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亲手为他写下的生日寄语。
他忽然想,那年陶溪和几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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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和对陶洲和给她安排相亲的行为十分不满。但碍于教养,她整晚仍好脸相对家里的这位宾客。
此人姓辜,单名一个铭字,样貌不错,学历不错,家境不错,能力也不错。可陶溪和偏觉得他错了,因为他在侃侃而谈之中,说了这样一句话——陶家家底深厚,陶小姐其实不需要太努力的。
陶老太太也对此人没什么好感,偷偷跟陶老爷子抱怨,说洲和心也忒急了,他们就算要给溪和找对象,也必定要找个知根知底的,比如隔壁季家的小哥儿就很好。
得了个空子,陶老太太让陶溪和从后院先遛,让她找季霆玩儿去。
陶溪和一早就听见季霆锁车的声音。一入后院,听到熟悉又久违的钢琴声。
这人竟然大晚上在练琴。他今天是有多心烦意乱?
这是季霆的小癖好,心不静时,喜欢弹钢琴。
陶溪和绕到季家正门,按下门铃,季天明小跑来开门,笑容满面。
两个长辈没跟陶溪和寒暄几句,就催她上楼去找季霆。
找他做什么?他是耳聋了听不见家里来客人了?
琴声明明在她进门时就停了。
“我不上去了,我就是在家无聊,来串个门儿。”陶溪和笑道。
陈秋阳低声问:“洲和让你相亲了?”
陶溪和娇声一哼:“我的婚事他才管不着呢。”
陈秋阳正要接话,冷待客人的季医生在楼梯口露了脸:“回来了?”
不咸不淡的三个字。
陶溪和瞧他穿着运动服,手里还捧着个篮球,问道:“去打球?”
季霆“嗯”一声,下了楼梯,交代陈秋阳说:“我不带钥匙,记得给我留门儿。”
“溪和跟季霆去打球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看他打球。”陈秋阳怂恿陶溪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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