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嬷嬷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苦着一张脸,只能呜呜地哭。
“婵儿,嬷嬷得了很重的病,需要让宫里的太医随时诊治,她若是住在宫外,自然于她的身体是不利的,你得替她想想。”端王故作担忧地说道。
“宁嬷嬷,是这样的吗?你为什么不说话?”婵儿眨着扑闪闪的眼睛,天真地问道。
宁嬷嬷抓着婵儿的手,摇着头,又抹了一把泪。
端王行至婵儿身侧,面色温柔地看着她:“宁嬷嬷身患重病,太医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无奈之下,不得不对她用毒治疗,如今她这嗓子早已被毒哑了,不过好歹性命是护住了。”
小姑娘听得心头揪起,好一会儿后才喃喃道:“对不起宁嬷嬷,这些年……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没机会照顾你。”
端王趁机接下话引:“宁嬷嬷在没哑之前便说过很是想你,今日我便趁着她精神头儿还好,便带着她来看望你,你若是有心,便与我一起送她回去可好?到时我派人再送你回来,你哥哥也定然不会责怪于你。”
宁嬷嬷闻言拼了老力在搀扶她的侍卫手中挣扎,蹙着眉朝婵儿使劲地摇头,许是身体太弱,挣扎一会儿后她大喘着气,似要晕过去了一般。
婵儿紧紧握住宁嬷嬷的手,“嬷嬷你别着急。”
她看出宁嬷嬷不想她去送,又想到哥哥的叮嘱,便回道:“我还是不去送了,等哥哥回来了,我与他一起再去看宁嬷嬷。”
端王的面色渐渐绷紧,手掌在袖口里暗暗握成拳,他费尽心机便是想给婵儿落下个好印象,却没想到这姑娘却对他处处提防,他心底涌出一阵难言的悲伤与愤怒。
他忍了忍,毕竟用强只是下下策。
“婵儿,宁嬷嬷已病入膏肓,活不了几天了,你今日不去送她,来日,甚至是今晚,她都有可能离世,到时你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心里不会遗憾吗?”端王目光阴沉地盯着婵儿。
婵儿垂下了头,心里有些犹疑,却又不想跟着这个端王走,沉默片刻后她终于将目光投到他身上,一双闪闪的眼眸恍如清晨的露珠一般清澈而纯净。
哪怕是被这双眼睛浅浅地凝神,端王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污秽不堪,可他偏就想要得到她,想要得到这世间最为干净与明亮的女子。
唯其如此,他也才能洗涤掉自己的这一身肮脏。
婵儿直愣愣地问:“你是如何识得宁嬷嬷的?”
他是宫里的王爷,宁嬷嬷只是她儿时的乳娘,他有什么义务来照顾宁嬷嬷呢?
端王温柔一笑,心想这小姑娘倒也不是好糊弄的,“我的母亲出身卑微,只是小小的宫婢一名,她早年在宫外时便与宁嬷嬷是闺中密友,母亲虽然过世得早,但作为儿子,对她的好友照拂一二,应当也算是对她尽孝了吧。”
一套随口就来的谎言,话里话外皆呈现出自己的善意与好心。
连一旁的红红听着都觉得遇上了绝世好人,劝慰道:“小姐,要不你就跟着这位公子将老人家送回去吧,等少爷来了,奴婢自会向他解释的。”
婵儿看着宁嬷嬷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早生出了不忍,本已在犹豫,见红红如此一说,便妥协地吐了口气,“好吧,那我送宁嬷嬷回去。”她转头看向端王,“你可要说话算话,要早些送我回来,否则我哥哥定不会放过你的。”
端王眉眼里皆是笑意,痛快地应道:“这是自然,你哥哥的枯骨掌无人能敌,在下可不敢得罪他,婵儿尽管放心。”
宁嬷嬷倒在其中一名侍卫身上,整个人已成昏迷状态,婵儿托着她的手,随同两名侍卫出了东套间,从怡春楼的后门坐上了进宫的马车,压根不知道那怡春楼的前厅已乱成了一锅粥。
端王难得地让宁嬷嬷与他同乘一车,毕竟婵儿也守在旁边啊,他眉眼里皆是笑意,是那种发自肺腑的愉悦的笑。
跟了他多年的侍卫看着他那笑都微微一惊,端王的脸上,除了鄙夷、嘲讽、曲意奉迎、阴冷的笑,又何曾出现过这般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车行一路,“踏踏”声响彻耳际,车内光线幽暗,却能刚好看清彼此的脸。
婵儿半倾着身子,一脸担忧地看着宁嬷嬷,而端王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身上。
多少个夜晚,他辗转难眠,满心所求的,不就是能这样静静地坐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么。
端王想到这,那心头恍如宫中的御花园一般,开出了无数朵叫不出名字的小花。
倒在软靠上的宁嬷嬷颤微微地咳嗽了几声,婵儿赶紧轻轻拍着她的背:“宁嬷嬷,你还好吗?”
宁嬷嬷摇着头,连眼皮也没打开。
婵儿又呢喃了句“宁嬷嬷”,抬手将老太太垂下来的一缕白发挽在了她耳后。
端王目光迷离地盯着小姑娘绝美的侧脸,又看着她的葱白小手从老太婆的面门前轻轻地移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被他细细地端详,细细地品味,觉得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轻盈,有一种他难以言说的美。
婵儿一脸莫名地看向他,挑起眉头略带怨怪道:“我不喜欢你总看着我。”
端王连忙移开了视线,心里竟蓦地涌出几许慌乱,“怪我,唐突了。”他说着提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水儒雅地递过去,“婵儿,你喝杯水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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