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知道他是好意,晚上特意抽出时间去了趟将军府,陪他用了一顿晚膳。
还有四五日就要过年了,时间变得愈发不够用,饶是如此,顾朝朝还出了一趟门,两日后才回来,一到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便叫婵娟准备好东西,前去知府家中送礼了。
她坐着马车往外走时,将军府的侍卫恰好买文房四宝回来,看到后便追上去询问:“顾少爷,你今日做什么去?”
“去知府家做客。”顾朝朝笑呵呵道。
侍卫无奈:“您有空去知府家做客,为何不来将军府做客,将军这些日子整天一个人闷在房中,当真是无聊至极。”
“等忙过这几日,我定登门。”顾朝朝抱拳施礼。
侍卫见状也赶紧回了一个礼。
两人别过后,侍卫便回府了,听说沈暮深在书房后,便直接去书房敲了门:“将军,笔墨纸砚已经买好了。”
“进来。”屋里传出沈暮深的声音。
侍卫闻言推开门进屋,关上房门等身上的凉气稍减后才走上前去,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放东西时,他看到桌上请柬,不由得‘咦’了一声。
沈暮深头也不抬:“何事?”
“将军,这是知府所送请柬?”侍卫好奇地看着上头知府的名字。
沈暮深淡淡应了一声。
侍卫:“卑职能看看吗?”
沈暮深扫了他一眼,将新买的文房四宝挪到身前开始检查。
侍卫见他没有反对,便斗胆将请柬拿起来看了一眼:“知府想请您过府一叙。”
“他若真有诚意与我一叙,就该亲自登门,而非请我过去。”沈暮深不当回事。他平日里无心政斗,可也并非蠢人,知府如此行为,无非是见他迟迟没有回京,心中不似当初他刚来时那般尊敬罢了。
侍卫不懂其中门道,听了他的话后只是随口一说:“可今日顾少爷也去了。”
沈暮深拿砚台的手一停:“叫人备车,去李大人府上。”
侍卫:“?”不是不去吗?
矿州城的冬天多雪,一眨眼的功夫又下了起来。
顾朝朝到了之后,叫人直接将装满了礼品的马车拉进了府中,自己则与早已等待多时的知府说笑着进了正厅。
“顾大郎每年都如此破费,本官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知府嘴上惭愧,眼角的皱纹却都笑成了一团。
顾朝朝已经见怪不怪,闻言也只是笑道:“您是矿州城的父母官,小的是子民,子民孝敬父母官,岂不是天经地义?”
“你小子,就爱说这些混话!”知府被哄得哈哈大笑。
顾朝朝笑着摆摆手,又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小的前几日去城外商铺盘账,无意间得了几颗海珠,觉得甚是可爱,所以这次也给大人带来了。”
知府接过荷包,略一掂量便摸出里头珠子大小,顿时笑得愈发情真意切:“这怎么好意思?”
“大人还是收着吧,小的这样的平头百姓,平日里哪配得上用这样好的东西。”
“行,那本官便收着了。”知府也不推脱,收下后越看顾朝朝越觉得满意,闲聊几句后感慨,“大郎过完年,便二十有一了吧?”
“回大人的话,二十二了。”顾朝朝回答。
“都这般大了,”知府感慨,“记得当初头一次见你时,你还粉雕玉琢的跟个女娃似的,如今也长成个大男人了。”
顾朝朝不怕他跟自己索贿要东西,就怕他突然打感情牌,闻言干笑一声转移话题:“是呀,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对了,小的这次还送了纯金打造的公鸡一只,大人要不要去瞧瞧?”
知府顿时意动,但想到正事后还是摇了摇头。顾朝朝见状心下一紧,总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知府突然开口:“大郎都这样大了可有心仪之人?”
……懂了。顾朝朝面色不改:“回大人的话,小的这辈子没什么出息,就喜欢家中那个通房,对旁的女子不太感兴趣。”
“胡闹,即便喜欢家中通房,也总要娶个正妻才行。”知府板起脸。
顾朝朝无奈:“可小的心中只有她一人,又怎舍得再娶个女人让她受苦,所以小的想着明年或者后年,便将她扶正。”
“那怎么行,莫说顾家那些族老不会答应,就是我这个大伯也是不同意的,”知府眉头直皱,“我与你爹相识多年,不能看着你走歪路。”
说完,也不等顾朝朝开口,便直接道,“我夫人娘家有个侄女,如今才十六七的年纪,生得花朵一般,出身也好,不如就将她许给你,咱们做个真正的亲戚如何?”
怕不是做亲戚是假,图谋她财产是真。顾朝朝十分无奈,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就爱盯着她的一亩三分地看。
“你不答应?”知府见她不说话,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悦,“莫非是瞧不上大伯?”
“您说的哪里话,我这是……”
顾朝朝话没说完,门外便有小厮匆匆跑了进来,她适时闭嘴。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知府斥责。
小厮连忙跪下:“大人,沈将军来了?”
顾朝朝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上次一起用膳之后,她便一直在忙,之后更是跑了城外一趟,已经许久没见着他了。
“他怎么来了?”知府猛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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