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不识得这女子,早先只觉得这个包厢可疑,如今张二先生对小侯爷出手,他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自然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包厢,他眉眼锋利地看着女子,“敢问姑娘……”
女子截住他的话,“你是想问,刚刚楼下,杀你家小侯爷的人与我有没有关系?”
她摇头,“没有。”
云落并不相信,“请姑娘随在下走一趟总督府。”
女子坐着不动,“我都说了没有关系。”
云落面无表情,“早先我家小侯爷进金樽坊时,姑娘所在的包厢气息异于常人,在下无法不怀疑姑娘与张二先生是不是同谋。还请姑娘与我走一趟。”
女子讶异,回头看向身后的护卫,“冬青,在宴小侯爷进来时,你气息外泄被人察觉了。”
叫冬青的那护卫垂下头,“属下之过。”
女子转回头,放下茶盏,问云落,“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请我去总督府。”
云落心里一动,依旧道,“在下不管姑娘是谁,事关小侯爷刺杀案,任何可疑之人,都要去总督府分辨等待彻查个清楚。姑娘是自己走,还是等在下动手。”
女子看着云落,又偏头看了看包厢窗外,楼下正在快速地盘问盘查,好多人都吓的脸色发白六魂无主,掌柜的小伙计等,也都在彻查之列,早先与张二先生打招呼的人里,已被带走了好几个。
这些暗卫早先没进金樽坊,应该是一直守在外面,或者是早已经把金樽坊给看了起来,是在云落出剑后,蜂拥涌了进来。
这些人在外面藏的无声无息,以至于她坐在包厢里,并没有发现外面已被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女子笑了一声,“掌舵使对宴小侯爷保护的真是好啊,早就听说她将身边四大得力助手之一的云落公子送给了宴小侯爷贴身保护,看起来所言不虚。”
云落面无表情,语气不容回绝,“姑娘请吧!”
“行,我就跟你走一趟。”女子站起身,走出包厢。
她身后,那叫冬青的护卫紧紧跟随,面色紧绷,十分紧张地保护着。
云落带着女子下楼,只见宴轻依旧坐在原位置上,已将衣袖上钉的金针取下,放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几根金针的针头是黑色的,显然喂了毒,只要扎进皮肤里,就算不让人顷刻毙命,但毒怕也是奇毒难解。
云落脸又沉了沉,走到宴轻面前,“小侯爷,咱们回府吧!”
宴轻屁股坐在椅子上,很是稳当,神色看着面前的酒菜,颇有些舍不得的意味,“好好的酒菜,就这么被糟蹋了,每喝一顿酒,都要有人出来杀我,是不是以后我在漕郡的地盘都不能喝酒了?”
云落沉声道,“是属下护卫不严,叨扰了小侯爷您的兴。”
宴轻瞥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让人不来杀我?”
“应该多叫几个人寸步不离地随身保护小侯爷。”云落觉得,他一个人,一把剑,遇到真正厉害的人,不太够,还得需要小侯爷自己动手。
“得了吧!我可受不了,我有手有脚,身边跟着一大堆人烦不烦?有一个你,我有时候都觉得碍眼。”宴轻到底是站起了身,将那碟子金针端上,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说,“她刚刚睡下没多久,我就给她惹出了这样的事儿,人都送回了总督府,是不是就要吵醒她,她不能再睡了?”
云落点头,“是。”
又出了刺杀的人,这一回拿了活口,还是出画本子说书说了十多年的张二先生,四海书局也是跟他有合作出他的画本子的,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会前一刻还在说书,后一刻就放出毒针要杀小侯爷?本以为是个老书生呢,但杀人的手法,一点儿也不含糊手软,可不是书生敢做出来的。
这件事儿,自然要喊醒主子,让主子来彻查处理。
宴轻有些后悔,“她痛快睡觉吧,我心里烦躁的不行,觉得她没心没肺,如今吵醒她吧,我又心里过意不去,她毕竟挺累的,真累坏了身子骨,以后还是我的麻烦。”
他问云落,“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云落:“……”
您是挺有病的,且病的不轻,就喜欢折腾人也喜欢折腾自己的病。
宴轻叹了口气,嘟囔,“我怎么就这么难?”
云落:“……”
他一身肃杀的气息,差点儿被宴轻三两句话弄破功,在小侯爷眼里,差点儿被人杀了,就跟小事儿似的,反而他没好好喝一顿酒,惹出事端回去又吵醒主子,才是让他很是忧愁府大事儿了。
他还能说什么?
从二楼走下来的女子,瞧见宴轻从角落里走出来,与早先从楼上的窗子里往下看不同,如今离近了看,宴轻这个人,着实让人十分惊艳,她也免不了露出惊艳的神色,调笑地说了句,“宴小侯爷长的可真是好看呢,怪不得掌舵使跑了五天五夜回京如期大婚。”
她这话,与风流公子调戏良家妇女,有异曲同工之处。
宴轻闻声转头瞅过来,见这女子直直看着他,眼神毫不掩饰,他以前对这种目光都不理会,但今日好酒好菜没尽兴,又因为回去要打扰才歇下睡着的凌画,心情很不好。
于是,他凉凉地看着女子,掂了掂手里的盘子说,“云落,你说,我将这些金针,都给这位姑娘扎身上,她几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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