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十六寨落草为寇真正的草寇外,其中有一大半人,都是太傅当年陆陆续续安排进寨的乞丐孤儿,太傅也是为了防有朝一日太子的位置坐不稳,给他留的一张底牌,三十六寨距离京城不近不远,骑快马几个日夜就能到达,尤其是沿途一座山头又一座山头,三十六座山头连起来,很是合适以寨养人。
太子殿下不能私下养兵马,但却可以另辟蹊径养人,所以,除了养东宫的暗部暗卫,又在江湖养了一批杀手营外,太傅自己又给太子殿下养了个三十六寨。
只是,太傅怎么也没想到,还没等他看着太子登基那一日,他就先翻车了,让凌画敲登闻鼓告御状给拉下了马,皇权之下,陛下雷霆大怒,朝臣们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太子想救他,都救不了,可谓是阴沟里翻船,死不瞑目。
但他人虽死了,留给太子的东西却是实打实的。
大当家的咬牙,“行,我们接了!”
本来,三十六寨也是靠恩人养的,如今养主上门,所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推脱不了。
暗部首领终于缓和了面色,与三十六寨的人一起商量部署,务必求一击必杀。
有两万兵马护送,沿途有多少人刺杀,凌画觉得都不怕,离开漕郡的第一日,绝对不会遇到刺杀,或者说,前三日,都不会遇到,她很放心让两万兵马晚一日出发,以此来躲开东宫暗线传回京消息。
她肯定萧泽会动手,虽然不知道他拿什么来杀她,但有两万兵马跟着,她就要反杀他个出其不意。
这一日,走出三百里后,望书在车旁禀告,“主子,前方没发现东宫暗卫活动的痕迹,但三十六寨貌似有异动。”
凌画恍然,“原来是三十六寨。”
她吩咐,“给后方的张副将传消息,让两万兵马做好准备。”
望书应是。
凌画回到漕郡后,那些天一直在忙,每日忙着部署脚不沾地,累的沾枕头就睡,早早起来后继续忙,直到离开漕郡走在路上,在马车上睡了两日后,才有空与宴轻好好说话。
她如今得了这么个消息,也正好有话要跟宴轻说,便问宴轻,“哥哥是故意的吧?”
故意大买特买,给陛下和太后选几十万两银子的礼物,还给她出主意,让她给陛下秘密上折子,说有贵重之物要押送回京送给陛下和太后,调派两万兵马护送,是不是早已得知,三十六寨是东宫的势力?所以,让她一并收拾了?也趁机给她一个借口,到时候江南漕郡剿匪显得有理由,不那么突兀,毕竟,有三十六寨劫匪在前,江南漕郡是她的地盘,她回京途中,被劫匪所扰,动怒之下,人虽然在京城,但指使漕郡剿匪,名正言顺,不会被有心人揣测,可以悄默声的处理了玉家养的私兵不说,也趁机灭了三十六寨,折了萧泽手里的这张大牌?
所以,他是故意帮她?
就是帮的很是隐晦。
那一日她后来问他,百八十万两银子的东西,调派两万人马,会不会小题大做?他却说,他从来没给陛下和太后买过东西,好不容易买一回,难道不值得调兵护送?
她想想也有理,于是,在奏请调兵护送的密折上说毕竟是夫君对太后和陛下的一片心,十分难得,而她花了许多银子,若真有闪失,岂不是太伤财了?所以,没有兵马护送,她真怕自己回不来,东西也难完好无损地带回京,太后失了小侯爷好不容易给的孝敬,得多伤心?陛下应该也不会乐见。陛下收到密折后,倒是痛快,笑骂了她几句,折子很快送到了她的手里,说准了。
当时,她让江望调派出两万人手予以准备后,也没太多想,临出发前,处理部署完所有事情,才有空想了想,觉得,对于宴轻来说,百八十万两银子的东西,还不至于给他出主意让她调两万兵马护送,这其中必有别的理由。
如今走出三百里地后,她终于明白了,原来理由在这里。
三十六寨,是东宫的人。
“太子太傅为了添补江南漕郡的亏空,才在收买不成之后,陷害凌家。你敲登闻鼓告御状,将太子太傅拉下马,后来就没想过,他亏空的银子,都去了哪里了吗?”宴轻瞥了一眼凌画,“除了帮太子养人,拉拢人,还能做什么?当初抄家的时候,可没从太子太傅的府邸里抄出多少库银。”
凌画道,“我知道他给萧泽养人,只是没想到,还有个三十六寨。”
三十六寨虽然是山匪,但也算是良匪,早些年劫富济贫,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兴许也是因为太子太傅暗中护着的原因,总之没与朝廷起冲突,她被陛下任命江南漕运掌舵使这三年,这条路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也没见山匪劫过他,可见萧泽以前是没被逼急了,如今是真被逼急了,连三十六寨,都敢动用了。
要知道,陛下一定不喜欢东宫勾结山匪吧?
她笑着说,“这回要拿活口。”
她看着宴轻,打着主意,“哥哥,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萧泽不止动用了三十六寨,还会会暗部倾巢出动,他的暗部首领十分厉害,武功高绝,云落和望书与他交手,两个人合在一起,也就能打个平,我有一次在他手里吃过亏,他一掌差点儿把我心脉打碎,幸好我身上带着护心镜,才没去阎王爷那报道。这一回,再遇上,你帮我杀了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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