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铮脱口而出,谁告诉你的?那天我去五鼎门的时候,满地伤员还告诉我是袁持誉干的。
哈哈,那天?满地伤者?镇元子道:你是不打自招!
施铮想给自己个嘴巴,怎么就越描越黑呢,袁持誉他又没死,早晚会再露面,你亲自问他不就好了。
相信袁持誉敢作敢为,肯定会承认的。
镇元子冷笑,哦,你如何知道他会再次露面?
他在拜师学艺,几个月就有这等能耐,他学成出山也用不了多久的。施铮道。
镇元子道:他在何处求学?
这个不能说。真不能说,菩提祖师的警告尤在耳边。
镇元子感受到了被人愚弄的愤怒,三清四帝都是他的朋友故人,岂有不能告知的道理。
你分明扯谎,根本没有袁持誉拜师一事。你不光杀了我的徒孙,还敢满口谎言,妄图愚弄本仙!不使些手段,你断不会悔改。
真不是我,你怎么就不信呢。施铮也明白了,他个妖怪人家说打就打,谁管你冤不冤枉的。
若不是你,你就随我回五庄观,与人证对峙!你敢吗?不敢就是认了!
施铮见他油盐不进,又急又气,当我怕了?!要打出去打,不要坏了玉帝的尊像。
镇元子噙着一丝冷笑,好,且看你这妖物有何能耐。便闪身到了殿外。
但他在晨曦下空站了片刻,也不见那妖物出来,紧咬牙齿,这个妖物骗我!立刻闪身进了庙内。
施铮当然骗他的,傻子才出去跟镇元子斗,除非他活腻歪了。
哪怕有法宝在手,他也没信心能打败镇元子,能拖一会是一会。
见镇元子进了庙内,施铮便瞬间一个闪身从庙里跑了出来。
等镇元子再次追出来,离他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则拼尽全力又跑回了庙内。
这一套你追我逃的戏码,让一开始开秉着捉个妖兽回去饲养的镇元子,真动了怒气。
确定那妖物又跑回了庙内,也不与他费工夫了,展开袖子,对准了那庙。
不愿意出来,就干脆别出来了,将他跟庙宇一起摄走。
施铮在庙内,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头顶倾盆而下,整个庙宇的骨架摇晃,所有东西都要立地而起。
要不是施铮也用法力抵抗,这庙包括在他在内,早就没了。
施铮跳上供桌,紧紧抱着玉帝像的胳膊,喊道:镇元子虽然是你的故人,可他也太不把您当外人了,打人不打脸,打仙不毁庙!
镇元子心里纳闷,一座小小的庙宇怎么如此难以拿下,忽然就见一缕七彩光束从天际降下,罩在玉帝庙上面。
这一缕光顷刻照醒了镇元子,这庙供奉的可是玉帝,虽然他们曾是故人,但如今故人位高权重,早已不是单纯的故人。
他立刻收了神通,那笼罩在庙宇上空的七彩光芒也不见了,一切重归平静。
镇元子仰头看天空,眼神复杂,想不到玉帝还挺在乎这妖怪替他建的庙宇的,真是什么香火都要,至于么。
虽然你在民间的供奉庙宇不多,但也不至于珍惜这一座吧。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进去抓他,损毁了雕像,结不必要的仇怨。
那好,就看你这取巧耍小聪明的妖怪,什么时候出来。
施铮松了一口气,对玉帝像拜了拜,擦了下冷汗。
他一个中等段位选手,要对阵镇元子这种只尊天地的大佬,为时过早。
那问题来了,镇元子肯定没走远,就在外面等着他呢。
镇元子道行远高于他,变成另外一个人出去,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除非
没多久,负责洒扫的童子就过来开了大门,擦拭庙宇正殿,为新一天接纳香客做准备。
做好清扫,第一波香客已经到了。
他们一进玉帝庙的大门,就见院内站着一个妙龄尼姑,而不远处则有一个道士,见了这尼姑,冷笑道:怎么,想通了,肯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香客们原地呆住,就听那尼姑哀求道:道长,饶了贫尼罢。
镇元子一愣,待反应过来,就见十数个香客都目瞪口呆的看他,他急道:不是这样的!你们休要乱想!
等回过神来,哪还有那尼姑的身影。
他抬头一看,那妖怪变化的尼姑已经在天边了。
镇元子哼笑道:你这妖怪逃得倒是快!飞身去追。
第29章
施铮刚才趁乱逃脱出来, 往天际拼命狂奔。
好在是狮子成精,速度够快,加上有先发优势, 他和镇元子之间的距离虽然在不停拉近, 但也没被擒住。
空中云雾缭绕。
视野的关系,镇元子没使那袖里乾坤的神通, 只紧紧跟随。
施铮见前方没有云彩了, 迅速从天而降, 落入下方一个人头攒动的集市内。
他还没站稳,那镇元子就已经落到了他身后, 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还逃?
施铮回头的瞬间就变了个模样, 成了个道姑, 笑道:急什么, 就不能等回观内么。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八卦,尤其是信仰界的八卦。
这一刻, 少说有上百双眼睛在看他们。
你还来?镇元子便幻化成一个老道姑的样子,拧住对方的耳朵,敢在外面偷玩,还不跟我回去!
疼疼疼。施铮龇牙咧嘴, 那镇元子见他吃痛,笑道:你这个畜生,鬼点子倒不少。可惜同一招不能用两次。
是啊, 那就给你个新的!施铮手心里的骨节鞭瞬间变大了些, 他甩手一扬。
镇元子就见一道白光出现在视线内, 他以最快的速度后退闪身, 但道袍的左袖子仍被划开了一个破洞。
镇元子凝眉, 果然他亲自来是对的,这等妖怪,徒弟们怕是拿他不住。
施铮脸色一苦,心道,这么近的距离,竟也打不中他的要害,真是要命。
事到如今,只能继续跑了。
趁着镇元子查看衣袖的功夫,施铮已经上了天际,铆足了劲玩命的跑。
他们方才已经跨过了大海,到了南赡部州的地界上。
施铮脚底使劲儿,又跑出了非常远,也不晓得到了哪里。
只见下面山峰的山顶有皑皑白雪,山脚下有一条清澈奔流的河流,正是施铮需要的。
从早上出来上香,他就没吃没喝,又急于逃命,此时口干舌燥,落到河边,在镇元子落下前,用手掌舀了几口水喝。
镇元子一落下,便微笑道:你知道打猎的乐趣是什么?并非是最后的狩猎成果,而在于追逐猎物,看它们东躲西藏的逃命模样。
施铮回敬道:可就怕再厉害的猎人也斗不过好猎物。
你这样桀骜的野兽,饲养驯化更有乐趣。
施铮也不废话,轮圆鞭子就甩出了一道亮如白昼的光波,镇元子轻轻一笑,展开右袖口,就要将他收服。
但在光波逼近他的咫尺时,他预感到不好,凌空一跃,扎紧袖口,躲开了攻击。
他停留在空中,脸色难看,攥起拳头。
他在怕什么,他的神通可是什么都能收进袖中的,连神魔的攻击,都不在话下。
施铮见镇元子躲开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法宝的确能量不小,镇元子亦忌惮三分。
他见形式有点变化了,便开始虚张声势,我之前不跟你打,只是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才把你引到这里来,别以为我怕了你,你可知道我这骨节鞭,乃是盘古开天辟地化作天地万物时,唯有一节小指骨完整留存,便是我手中这条法宝。
施铮给自己的法宝贴金,试图吓唬住镇元子。
镇元子缓缓抬头,表情十分认真,看来你也是只有来历的妖怪,不可小觑,我只能认真了。说罢,手心一翻,多了一把玉柄的拂麈来。
他轻轻一扫,施铮直觉得一股飓风迎面吹来,整个人往后仰倒,若不是用鞭柄勾着地面,人早吹没了。
但镇元子没有继续摇晃拂麈,只是用两指扯下拂麈的一根细丝,朝施铮一抛。
施铮就见那细丝在空中扭了扭,变成了一团石磨大的细丝团,密密麻麻,没有线头也没有线尾,朝他扑了过来。
施铮一口火喷出,那线团瞬间绷直,只烧掉了一截,其他的部分丝毫无损,并且在他周围,以一丈为半径,转起了圈。
仿佛一个缫丝团,而施铮就是那缠线的线轴。
最叫人心烦的是,施铮飞天,缫丝团就飞天。
他入河,那团线也入河。
他喷火烧出一个缺口,剩余的马上补齐。
他挥鞭斩断,碎掉的丝线复又聚拢。
这时,等施铮再一次挥鞭划破这虫茧一般的丝线,从缺口跳出,却发现外面仍旧是一面细丝垒成的墙,头顶四壁缠绕得密密实实。
他擦了下冷汗,一口烈火喷出,这一次甚至不用跳,他都看到了前方一模一样的白色丝线壁垒。
他仿佛被装进了一个套一个的丝线团内,外壁外面永远有外壁。
且不知是不是自己耗费了太多的体能,打破丝线做的墙壁越来越困难。
就他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丝线团骤然缩小,朝他挤压而来。
被这丝线团勒紧,他怕是瞬间就会被勒成肉泥。
所以体力不支,他也要破除眼前的丝线团,去下一个空间更大点的线团内部。
他挣扎在这无穷无尽的闯关模式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力竭,再动弹不得的时候,就听头顶传来镇元子的声音,这就不行了吗?
声如洪钟,震得施铮脑袋嗡嗡直响。
接着便感到地动山摇,他在线团内被震得上下颠簸,根本没法站稳。
这线团,正像被人摇骰子一样的上下乱摇。
不等他站稳,更是有一股力量从头顶压来,施铮举起双手,紧咬牙关,死死撑住,可脚下来传来了按压的力量,将他向中间挤。
原来,不知在是什么时候,他和线团早已经缩小成了弹丸大小,此时正被镇元子拾起来,捏在两根手指之间。
施铮脑海里本能的跳出一个想法来,弄不好,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随着力量越来越大,施铮双手双腿颤抖连连,几乎就要撑不住被碾成肉泥之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住手!
是袁持誉。
这狗东西居然出现了!施铮一下子就来了力气,他怎么着也得当面骂姓袁的几句,他替他背黑锅,吃了多少苦。
你又是什么人?镇元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打量来人,如果只是路过逞英雄,我劝你赶紧离开,若是阻碍我,你也没果子吃。
我叫袁持誉,放了我朋友。
镇元子一愣,真是你本人?他低头看手中的丝线团,难道自己冤枉了这妖怪?
愣神的功夫,就见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他完全没察觉的时候,袁持誉已经到了他跟前,一把将线团抢走了。
镇元子从没有过这样危险的体验,就算他如何心不在焉,都不应该被一个寂寂无名之辈,夺走手中的东西。
施铮就感觉头顶的重新有阳光洒了进来,挣脱了线团的束缚,施铮迅速变大,从袁持誉掌心跳下,须臾,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体型。
慢着,我怎么感觉好像没恢复完全?施铮原地跳了跳,看看身高还能不能再长一些。
袁持誉不解的看他,我觉得和以前没差别。
谁说的,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比你矮了。他百分百确定,他比袁持誉高。
这几个月我长高了。
施铮作为一个完全发育完全的狮子精,已经忘记了对方是个还能长个子的少年人,哦原来是这样。说完,数落袁持誉道:老子替你受了不少苦,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袁持誉迷茫的看他,怎么了?
施铮要不是现在浑身虚弱疼痛,非得打他不可,他咬牙道:这位叫镇元子,你应该懂了吧。
是谁?
施铮斜眼看镇元子,不知袁持誉是不是故意的,估计镇元子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果不其然,就见镇元子微眯眼睛,紧抿双唇,一副酝酿大招的模样。
镇元子厉声道:孽障,我是你祖师镇元子。
袁持誉道:我现在已经拜了别人门下。
轮到施铮发言了,镇元子,你连掐算一下都没有吗?就认定是我干的,现在当事人出现了,看你还有何话说?
当然是无话可说,也不需要说什么。
妖怪这种东西,冤不冤的,有什么关系吗?
施铮多少也明白这点,谁让他在天庭没编制呢。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家长听说孩子哭诉说被野狗咬伤,谁会替野狗着想它是不是被冤枉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拿下野狗炖了再说。
若说是神仙做下了某事,大家都会说哎呀,是不是被冤枉了,得好好查一下。
说是妖怪的干的,神仙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妖孽,你的死期到了。
神仙有能力调查事情的真相,但是很多时候,没必要。
至少妖怪不享有这样的权利。
镇元子面无表情,根本不搭理施铮,只对袁持誉道:你这五鼎门的叛徒!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派!
施铮接着对袁持誉道:你懂了吧,他要替五鼎门复仇,结果却冤枉了我,幸好你来了,否则我就死定了。话锋一转,如今你来了,你也死定了。
原来如此,师父说你有难,叫我来这里,原来是这个原因。袁持誉微蹙眉心。
施铮心想,菩提祖师是个好人,没他的话,这会成狮子肉泥了。他凑到袁持誉耳边,低声道:你打不过镇元子的,你还有体力。带着我赶紧逃回斜月三星洞
没想到袁持誉都没听他说完,就躲出一步,晃了晃脑袋:耳朵好痒。
你破事还挺多,施铮气道:镇元子不是好对付的,你死定了。
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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