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嘉回还来不及再问,这丫鬟就躬身退了下去。
她只好开始打量起四周,忽地瞥见湖心当中的亭台小筑,似乎是有身影透过。
等她走进两步,才看清里头坐着的二人。
太子妃低头抿茶,正与对面男子相谈甚欢,抬眸瞧见她,起身招手,唤道:“阿回,还不快过来。”
嘉回提上襦裙,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其近旁,欢喜道:“阿嫂。”
“平宁公主。”身侧男子也站起身,同她低声打了个招呼。
太子妃比起手势让那男子坐下,又把嘉回拉到自己身边,指着对面为她介绍道:“这是我家胞弟,名唤文修。”
她拍了拍嘉回的手,说:“你们俩以前应是见过的,就是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不仅记得,现如今已念在心上了,嘉回缓缓道出缘由:“去年冬至宴会,席面上见过大人。”
“公主客气了,直接唤我文修便是。”青年嗓音清冷,语气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疏离。
“原以为你们见面还会有些许尴尬,却没想到是我多虑了。”
太子妃扯过一只杯盏,往嘉回面前推去,“前些日子,你阿兄对我说了一些事,我便一直想找个适当的日子与你细细说道,巧在今日文修得了空来看我,所以我便自作主张把你也给唤了来。”
“阿回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自然没有。”嘉回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问道:“阿兄都说过什么了?”
“你的婚事。”太子妃毫不隐瞒:“之前太子与我商量,说要想个法子帮你推掉这门婚事,我当时还纳闷,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好端端的为何要断了你的姻缘。直到我在书房发现了这个……”
她拿出一沓早已被人拆开阅读过的破口密函,说:“这都是底下暗卫秘密调查后呈上来的消息,魏卿则与翊王暗中来往长达半年之久,虽真实性尚不能完全定论,但十有八九总是跑不掉的。”
嘉回只是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信件,便能料定这是元漾故意使计想让太子妃“无意”发现此事,好能及时替自己谋划出路呢。
毕竟柳家针对不只是魏卿则和嘉回,连带着还有太子一党和整个东宫。
太子妃身处其中,为了背后的姜家,也断不会撒手不管。
不过按照元漾那谨慎又再谨慎的性子和太子妃方才的一番论述,想来姜家并不知晓自己梦境之事。
嘉回略微松了一口气,手指拢在衣袖边上打着圈儿,思虑着如何开口才能顺其自然,又不引人怀疑。
须臾过后,她故作吃惊,蹙眉道:“阿兄从未跟我说过这些,便是我之前有意提起,还被他一口回绝了。”她把绣裙捏得起了皱,看起来拘谨又急促不安。
太子妃只当嘉回并不知晓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安抚她道:“你莫慌乱,万事都还有我与太子替你顶着。”
她接着长叹一口气:“虽说我已久居深宫,许多事情不好与外界沟通,太子又身处朝堂,好多地方便是有心也不方便插手,但思来想去,总归也不是没有法子。”
“阿嫂说的是真的?”嘉回眸中惊喜之色顿显,忙问道:“是找阿耶收回成命,主动撤回这道圣旨吗?”
太子妃摇头,“从圣上和魏卿则两人身上着手,都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嘉回错愕,猜不透对方话里的含义。
又听她接着说道:“首先,荣恩宴落水之事一出,吃亏的总归是你,圣上为维护你的声誉,便是有所不满也得赐了魏卿则一个驸马身份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其次,魏卿则寒门状元身份,乃是天下科举士子奉做表率的一个榜样,圣上若是对此稍有不慎,便是寒了万千学子的心。于公于私,圣上都不能明着为你撤旨。”
“再者说到,魏卿则既然已经坐稳了皇家驸马的身份,那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是不愿再站起来的,要想让他主动悔婚,难度堪比直上青天。”
“所以便要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只要魏卿则娶不到平宁公主,攀不上长安高门显贵,阿耶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这桩心头大事。”嘉回握紧太子妃的手,假意问道:“所以这法子似乎与我有关?”
太子妃回握住嘉回的手,温声叙述道:“你既然已经了然了,想必现在也猜到了我今日唤你过来的目的了。”
嘉回甜甜一笑,“反正不会是单纯叫我过来挑选料子的。”
太子妃轻刮了一下嘉回的鼻头,打趣道:“你啊,本来就是个冰雪聪明的主儿,偏生着了那魏卿则的道。”
嘉回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阿嫂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说说,你们都想好了什么主意?”
“离开长安,从此天高帝远。”姜文修适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嘉回偏头朝姜文修望去,仔细再回味了一遍他方才所说的话,霎时间,只觉自己心跳加速,紧张得双脚都忍不住后缩了两步。
就好像是梦中反复出现了千百次的场面,突然之间幻化成真实场景,让人猜不透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这种亦真亦假的虚浮感,带给嘉回一种似是而非的模糊错觉。
但好在目前所有的状况都是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那般,嘉回心中暗道:临到阵前,可不能再露出一丁点儿的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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