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绥跟着她的目光,落在粉嫩花朵上,却只觉得人比花更娇。
“可我听说,这些东西原本应是送与意中人的。”嘉回把玫瑰放入木盒,轻阖上盖子,转头随口问道:“你稀里糊涂的,肯定是被掌柜的哄骗了吧。”
宴绥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嘉回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搅乱了,他收回目光,侧过身,假装无事地扫了一圈院中的桂花树,抿着唇,一言不发。
只是呼吸时胸前起伏的弧度越来越大,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嘉回却不知他心中所想,自顾自地说道:“你年纪还小,又长在皇宫,身边接触的女子本就不多,定是还不明白这些朦胧情意,被人三言两语框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之人的情绪变化,仍在说道:“这些你拿回去吧,好生养护着,等到来日若有需要,再赠予他人也不迟。”
宴绥只觉得好似有一瓢冷水从头顶浇下,寒意从上到下把他紧紧包裹着,他捏紧了拳头,呵出一口气,竟是比这夜晚的凉风还要冰冷,“殿下倒是很会替人谋划,连我的婚姻大事也都考虑上了。”
他赌气地偏过头,不想去看嘉回脸上那股刺人的笑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嘉回蹙着眉头,颇有些在意宴绥方才的态度,也冷声道:“如此阴阳怪气,是想以下犯上不成?”
这人好生奇怪,刚刚还是一脸温柔,说起永生花时连眉眼都是笑意,哪知不过两三句话的功夫,就沉下脸来,发起了少爷脾气,莫不是今日离宫,在外面受了委屈,想把气撒到她身上。
嘉回也恼了,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些微妙起来。
她拿出公主的身份压他,想让他懂些规矩,语气稍微客气一点,毕竟这偌大的庭院,来往之间无数的丫鬟太监,要是被旁人偷听了,传到圣上那里,以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还不知道要挨多少板子。
宴绥却是少年心性,不高兴全摆在脸上了,他也不回,就那么杵着,好半晌后,才咬着牙挤出几个字:“臣不敢,臣自知身份卑微,又有何胆敢与殿下置气。”
可这言语,分明还是带着些埋怨的意味,嘉回不仅听出来了,还学着他的语气在嘴里来回滚了一遍。
宴绥平时肆意张扬的个性便是见了太子也没有丝毫畏惧,这会子倒是记得为人臣子的本分了,一口一个“臣”字,像是闷头一个响雷,敲打在嘉回的后脑。
她觉得此刻的宴绥就像是那呲着獠牙的小狼崽,浑身毛发立起,眼里也满是戒备,他把一切想要踏进自己领土的人都拒之门外。
嘉回心里叹了口气,想到这哄人也跟驯兽是一样的,还得顺着对方的毛捋。
她提着小碎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的广袖上轻扯了两下,温声道:“那便好,你有何事,亦或是有何不满,都可与我说,不要憋在心底,抑郁成疾,是会致命的。”
宴绥低下头,借着月光看清了嘉回手里的动作,她三指并拢,指节微屈,削葱般的手指小心拽着自己的衣袖下摆,不时还有几抹深色布料自她指间溢出,更加衬得嘉回的肌肤白嫩如凝脂。
她见他望过来,手指讪讪地往后缩了半分。
少年的眸子里盛着她看不懂的讯号,只一眼,就令她浑身战栗。
宴绥轻轻佛开嘉回的右手,漫不经心道:“多谢殿下关心,我好得很。”
直到质地轻柔的布料从手中滑走,嘉回才倏地反应过来,她抬头,对上宴绥在月色下有些看不清楚的下颌角,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你如此不开心,你又不明着讲,我便是想破了头也猜不透。你要使气,可以,先去围着常乐殿跑上两圈,或者是回校苑找个木头桩子多练两场,再不济还有大内高手陪着你过招,等你把身上的火气卸干净了,再来与我好好说道。”
嘉回对着空气捻了捻有些干燥的手指,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动作幅度太大,她扭着身子还没踏出两步,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晃得分了神,许是酒气还未消散,又被刚才的事情一激,顿时气血上涌便站不住脚了。
嘉回伸出中指,抵住太阳穴,轻缓地揉搓了两下,等到眼前视线分明,预备再次离去。
却在抬步的一刹那,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倒。
作者有话要说:
天冷记得加衣~我已经感冒发烧了,难受难受
第十五章
嘉回吓得紧闭双眼,伸手欲够后方的石桌,但抵不住这这突如其来的眩晕,浑身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往石子路上栽去。
预想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暖柔的怀抱,带着一点清冽的松木香气,给嘉回已然晕乱不堪的大脑带去了丝丝的抚慰。
她明明只饮了半杯酒,却好似真的昏了头。
宴绥早在余光瞥见嘉回晃悠的动作时,就已经打好了道歉的腹稿,他宁可承受她一百遍的冷言冷语,也不想让嘉回生着闷气过夜。
她在转身时,他亦跟着转身。
可是他不敢去拉,只能攥紧了衣袖,看着她走远,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说不出口。
哪知嘉回酒劲上头,左右脚正虚浮无力,眼看着就要往前摔去。
宴绥没有片刻的犹豫,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揽入怀中,这个时候倒也顾不上什么君臣有别了,就连两人方才孩子气般的拌嘴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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