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她被人重重地压制着，男人的身体就像一座巨大的山，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
    他凶猛地撕咬着她的唇，像是为了惩罚一般，一直到两人都尝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才渐渐温柔下来。
    他轻轻地舔舐着她的伤口，那一瞬间的温柔，像极了爱她入骨的宇文戟……
    可是即便如此，孟扶歌却依然紧紧咬着牙关，偏生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一行屈辱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一滴滚烫的泪水，显然也是刺痛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原来她竟是如此的讨厌他，从未将他当成夫君看待么？
    他曾不止一次出现，告诉过她。
    他也是宇文戟，也是那个与她经历过一切的宇文戟，甚至，他比她心里的那个宇文戟更了解她，他明白的更多，经历的更多，也了解的更多！
    他对她的爱，只会多不会少！
    然而可笑的是，她却始终将他当作外人……
    她可知？
    为了能够留下，他承受了万般痛苦，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硬生生将灵魂撕成了两半，这才得以留下……
    可是他不能再存在于那具身体里，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了她的身边，只是为了保护她。
    但这一切换来的结果，却是她在质问他……
    为何，来到她身边的人，不是她想要的宇文戟，而是他！
    她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泪，更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成了巨大的笑话。
    他松开了她。
    眼神却依旧是凶狠的，他死死盯着她，唇角牵出一抹冷笑，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么，吾可以告诉你。你深爱的那个宇文戟，已经不在了！我与他原是一体，但我留下了，灵魂强行分割的后果就是，记忆也会因此而分割。所以，就算他能够活下来，但是，他的记忆里也不会再有你，更不可能再爱你！听、懂、了、吗？”
    听到他这番话，孟扶歌猛地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双眸缓缓瞪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里是一片绝望死寂之色。
    他终于说出了真相。
    他终于承认了，他并不是真正的宇文戟，也终于亮出了他的私心！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
    孟扶歌颤声开口，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却倔强地瞪大了双眼，强撑着不让泪水留下来。
    不等他开口，她便接着道：“你抢走了他与我之间的所有记忆，丢下那具无用的身躯，让他离开，你再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我的身边，想要让我接受你？想要让我像爱宇文戟那样爱你？”
    她缓缓地说着，眼神从一开始的茫然无措，变得越来越冰冷笃定。
    “是啊……”
    男人轻轻笑着，但唇边那一抹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他就像是一头被刺伤的狼，被她眼里的冷漠之色所刺痛！
    他故意换了一种语气，充满恶意地附在她的耳边道：“我拥有他爱你的所有记忆……我还拥有他不曾拥有的，有关于你的记忆，就比如说……你腹中的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男人低沉却冰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他最后那一句话，却是让孟扶歌浑身一震，在极度的震惊过后，渐渐变得羞愤难当。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恶劣到对她说出这番话……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
    “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孩子是宇文戟的，与我无关？”
    男人看出她内心的凌乱，讽刺地冷笑了一声，轻抚着她的脸，道，“你看……是你自己，非要将我们区分，那么……你不如问问你自己，你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是那具身体？还是他的灵魂？”
    孟扶歌怔住。
    她怎么可能会在乎身体……
    虽然宇文戟的样貌和身体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她觉得赏心悦目，也觉得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她更爱的是他的人，是深深爱着她，无条件宠着她，护着她的那个人。
    所以她才会希望，变成玉无尘的那个人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她可以放弃那具身体，她可以不去域境找他，就这么和他过一辈子……
    “可是，他对你的爱，在我这里啊……”
    看出了孟扶歌眼里的意思，男人直接告诉了她，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眼里藏着无尽的爱意。
    这份爱意，是那样的真切，仿佛不含任何的瑕疵。
    但是，孟扶歌却疯狂地摇起了头。
    她一把将人狠狠推开，泪水从倔强的眼底狂涌而出，几乎崩溃怒吼道：“不！你不是他！你根本就不是他！就算你拥有他全部的记忆，就算你夺走了属于他对我的那份爱，但是，你不是他！在我心里，你永远都不会是他！”
    “为什么？”
    男人的脸色，逐渐地沉寂了下来，他眼里的光芒彻底破碎，她冷冽的目光和抗拒的姿态，几乎让他痛苦到整个灵魂都在战栗。
    孟扶歌逐渐冷静下来，她带着一脸狠劲用力地拭去脸上的泪，眼中毫无情感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与他，是真真切切的经历了许多事情，而你，只是一个目睹一切的旁观者而已，你知道我和他的一切，但是你感受过吗？你又怎会明白我与他的情谊？你甚至会觉得他愚蠢，是吗？所以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你，又怎会懂他对我的爱！就算如你所言那般，未来他的记忆里没有我，但是我爱的人，也只会是他！”
    孟扶歌的一番话，就像无数尖锐的利刃，刺穿了他的心！
    男人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眼底是藏不住的受伤疼痛之意。
    他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她，同样带着一股子狠劲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你怎知我不曾感受，怎知我不会明白？你又怎知，我不懂爱！”
    孟扶歌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你若是他，你就会懂我，你就会明白我！”
    可是他不是！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明白，他和宇文戟之间的区别……
    爱着她的那个宇文戟，温柔而细腻，从来不会让她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也从来不会让她流血流泪，更不会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所以，就算他拥有了宇文戟的记忆，拥有了那份爱意，他也不是他，也无法替代他！
    闻言，男人幽暗的眸色猛地一变，紫瞳之中迅速燃烧起一道火光，冰冷的手突然覆上了她纤细的脖颈……